那个怪行人突然一甩手,把鹿空天手中的坛子抢夺回来,口中呼叫:“好了,可不能光你一个人喝。”

    但他一下诧异之极,问:“咦?没有了——”

    “本来就不多!”鹿空天搔一搔头皮,打着饱嗝。

    行人问:“你知道,需要多少银子才一坛酒吗?”江湖人行事豪爽大方,怎么会把这样俗气的问题,也提出来问人家?

    况且,本来就是他自己要请别人喝酒的。看来,行人已比伤心人更醉。

    鹿空天在问:“不知道,难道这酒很贵?”

    “它值七两银子。”

    “七两,才算多少银子?”鹿空天哈哈大笑。

    行人此时却像一只被通上电的死青蛙!脸上的肌肉在抽搐,这一副怪模样,不论谁见了,都知道已不是乱开玩笑的时候。

    鹿空天本来已从银囊里面掏出七两碎银,准备递还给行人,这时又马上放回去了。

    然后问:“你很缺钱花吗?”

    这一问,鹿空天又觉得自己的言语失误了。这一问,其中几乎包含了玩笑的意味。是的,又有谁会愿意听别人说自己是个穷光蛋?

    可鹿空天,本来就是一个吊儿郎当、装不起一本正经的人。

    行人此时的脸色,却好像一片快烧成了死灰的枯叶。

    无论谁见了这样的一张脸,都最好先保持着沉默,静观其变。在沉默以后,对方的变化又会怎么样?无法预料。

    爆发的火山?终于平息的海啸?谁也无法预料。

    “你知道杀一个人,能得到多少报酬么?”行人绷紧一张脸。

    鹿空天:“那要看杀的是什么人。”

    行人:“我杀的是江湖人,江湖上一个平常的刀客。”

    鹿空天:“一个普通的刀客?那么杀手应得的价钱,应该不多,只不过一百,或者多一点,二百两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