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锤定音道:“好。”

    反正陆员外,是想让自家儿子绝了娶柳家大丫头过门的心思。柳大丫被他三叔娶走,陆公子总不至于不顾王法,跑三叔家里去抢人罢?

    随后他又道:“一百两银子分文不能少,给够了钱,立马把人给你。”

    此言一出,跟他来的几个人,有人没忍住,侧目看了他一眼。

    宋长昀也很干脆:“好,这里是九十两银票和十两碎银子,咱们去官府立字据,再一同点一点。”

    柳枝枝看得目瞪口呆,这个社会的一百两,差不多相当于前世千禧时期的百万巨款。前未婚夫当真对原主如此深情,做出那种事情后还一往情深?可惜佳人已经为另一个人不惜命,奔赴九泉走了。

    真是麻烦,她不愿意顶别人的皮,接受这份厚重的深情。可她要怎么才能以最小的伤害,跟他讲明,眼前的柳枝枝,不是原来他中意那个

    这可谓诛心,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也太毒了吧。

    怀着这般沉重的心情,他们到了衙门。

    这个社会是以前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朝代,具体叫什么,皇帝是谁,原主并没有记忆。衣服制式像宋朝,但女子随意出门是无妨的,故她这一路走来,引得沿街两边道上的行人争抢着相看。

    颇有点前世,买票进动物园的既视感。只是,现在她才是被人观赏的而已。

    衙门有两个鼓,一个鼓小而高,另一个在小鼓的衬托下,犹如她以前看见的地球和土星放一个镜框里的场景,两者差距差不多。当然,小的这个皮鼓,是地球。

    宋长昀修长的手指,拿起小鼓旁边的鼓槌敲打,很快一个身前写‘杂’字的衙役开门出来。

    这人柳枝枝认得,是刘石头的大哥刘石块。

    宋长昀向刘石块拱手道明来意,随即趁衣袖遮掩,悄悄递了两块一两的碎银子给他。

    所有人口买卖,都得要经过官府监管,在当地衙门立契约盖上官印,方可奏效。没有这张契约,买卖不能算数。人跑了,官府不过问,买主追,被卖者还可以去寻求衙门帮助,告卖主不按律法行事,让他吃一年牢饭。

    饶是如此,柳枝枝将事情放在舌尖细细品味,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对。此条律法,是针对奴婢之类的下人买卖,但凡经了官府这一手,她今后就算入奴籍。

    为奴者,子息三代不可入仕途考科举,不能穿颜色鲜艳的衣衫。主人家可随意发卖打骂,打死了也只需要交一笔钱到官府,人人可轻视。

    买卖人又不是只有这一条可作证的法子。还有一种,找当地有威望的乡绅立字据作证,也是能算数的。一般这样行事,被买卖的人,不能算奴籍,当长佣的形式存在。

    唉,万恶的旧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