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赵元琢几乎将唇抿成了一条线。

    暴君无疑是个非常难伺候的主,甩出来的问题都极其难以回答。

    罚得轻了沈燃不满意,罚得重了是难为他自己,他也未必能受的住。

    纵然他一个人死不足惜,可他如今肩负着他父兄的荣辱,还有他姐姐的安危。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愿意触怒沈燃。

    默然片刻,赵元琢眼睫轻颤,低声道:“雷霆雨露,都是公子的恩典,但奴才不敢妄自揣测公子的心思。”

    沈燃也没再坚持非要他给出个答案,只淡淡道:“庭杖四十。”

    赵元琢道:“谢公子。”

    四十庭杖可不是个小数目,可沈燃罚的干脆,赵元琢答的也挺利落。

    沈燃没什么笑意的勾了勾唇:“人家连你是谁都没有看见,就更不会承你的情,为对方受如此重的刑,值得?”

    赵元琢垂眸道:“只要问心无愧就值得,也没打算让谁感恩戴德。”

    高高在上的暴君怎么可能会懂得世间疾苦,怎么可能懂得无数将士死守边疆,不肯退让半步的初衷。

    沈燃未置可否,只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元琢一眼,并没有继续为难他——

    “行,走吧。”

    …………

    月色如钩。

    沈燃在盛京城最大的教坊司外头停下了脚步。

    莺声燕语,纸醉金迷,来来往往尽是宝马香车,比之前的集市还要热闹非凡。

    目光落在教坊司的牌匾之上,赵元琢瞳孔微缩,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颤了颤。

    天上人间。

    他姐姐就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