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问完话后,郑明璃一时间没有言语。

    周太太和周子健都看向她。只见她脸上已没了笑意,看向桂花树的时候一脸怆然。

    接着,郑明璃说:“是我的主意,也确实是想让院子更喜庆一些。”说完,她低下了头,一副不愿多言的神情。

    周太太见她神色有异,忙拉了拉她的手。没想到郑明璃侧过身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这可把周太太吓了一跳。她记得,郑明璃自从在荷花池里被救起开始,性子就大改了。没像以前那样整日爱哭了。这孩子是又改回性子了吗?还是受什么委屈了?

    “璃姐儿,怎么啦,可是受什么委屈了?说出来,周姨为你做主。”周太太抚着郑明璃的手,轻声哄到。

    郑明璃没有说话,侧着身子,不停地摇头。隐约可见抽泣声。

    “宋嬷嬷,你说,这是什么回事?”周太太见郑明璃这样,越发肯定小姑娘是受了委屈。她不肯说,难道是顾忌什么?

    宋嬷嬷听到周太太喊自己回话,一边摇头一边说:“真没什么事儿,周太太,您跟小姐进屋去吧。”她说话之前,还四下里看了一下,像是在害怕什么。

    见到一向疼爱郑明璃的宋嬷嬷,露出这样的神情,周太太觉得事情严重了。难道小姑娘被人欺负,还被威胁不准说出去?是什么人能让府里的四小姐,吓到如此地步?难道他们不知道,郑府四小姐是我们周家定下的儿媳妇吗?

    周太太环视郑明璃院子的所有人。郑明璃侧身低头抽泣,其他的几个下人也是低着头,一副生怕被自己点名问话的样子。只其中一个小丫头,好像是叫连翘的,平时话很多,现在也是低着头。不过,从周太太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连翘因愤怒而瘪起的嘴。

    “你说,是怎么回事?”周太太指着连翘问到,声音含着怒气。

    连翘抬头看着周太太,先是抿嘴不言,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到:“好,周太太,您问话,她们不敢说我敢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被赶出府去。”

    说完她跑到院子角落,拿了根长杆子,把几棵桂树上盖着的红布都给掀了下来。

    掀完后,连翘就站在树下,高声对着周太太母子说:“周太太,周公子,您们看,这四季桂是我们三老爷特地为小姐从南方采买来的。可府里的人趁着小姐不在府时,把这树给作践成什么样子了。”

    周太太看着这几棵桂花树,树上面枝条清冷,一朵花都没有。每根树枝都被人折断了,只剩下短短的树条插在树干上。有的树条上面还残留着,没有被完全撕下的树皮。树干也是惨不忍睹,大片的树皮被撕下,里面已经发黑了。几棵残敝不堪的桂花树,在这装扮一新的院子里,显得很是惹眼。

    周太太印象中,这几棵四季桂总是枝头常青的。以前她来三房找秦氏叙旧时,经常能吃到用这些树的花蕊,做的桂花糕。璃姐儿也很是喜欢这几棵四季桂,总是亲自浇水施肥,不假人手。周三老爷故去之后,璃姐儿对这几棵树更加珍惜了。毕竟这是亲生父亲留给她的念想。

    “这是怎么回事?这树是谁作践的?”周太太厉声问到。红布被掀开之后,郑明璃就彻底转过身。面对大门背对院子,不看桂花树。

    周子健在一直她身侧,轻声安慰她。

    大房院子,大太太正在跟郑明珠低声交代什么。旁人只听到“夏公子”,“寿宴”等些许话头。

    “太太,不好了。”柏叶的声音,从院子里面传进来。转眼间她人已经进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