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渲虽然这么说,但是王瑾很容易就听出来,他是因为她才跟王瞿废话这么多的。王瑾瞟了眼王瞿,虽然这仇不能不报,但是王瑾的力量还是太过于卑微。以她个人之力,别说王瞿了。即便是王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把王瑾挫骨扬灰。

    所以,王瑾暂且藏住心中的怨恨。小心翼翼的跟上殷渲的步伐,在王府里。也同样如此。

    殷渲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开始发起小孩子脾气起来。自己一个人关着,谁也不见。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器皿被打碎,桌木板凳被打翻到地上的声音。外面一伙人个个胆战心惊,整个脖子缩在衣领子里。像个乌龟。王瑾不自在的憋着笑容,却也没办法控制住情绪。肚子憋得真心难受。雪纺衣突然露出一角,王瑾顿时禁了声。一脸紧张的看着来人。

    殷渲看了王瑾一眼,用手里的竹萧轻轻敲了下王瑾的脑袋。然后问她,“他在里面这个样子多长时间了?”

    王瑾揉揉发疼的脑袋,虽然殷渲看起来没有用什么力道,可是为何王瑾感觉自己脑袋就是那么痛呢?“回小王爷,小小王爷在里面已经有一刻钟了。小王爷快进去劝劝小小王爷吧……”

    “叫我殷阐就好了。”殷阐用手指头让自己的竹萧转了一圈,然后漫不经心的说了这一句。便推门进去了。王瑾乖巧的回答,哦。然后呆愣三秒,惊觉出什么不对来。“额,小王爷……这这这……不符合规矩……”但是在王瑾面前的门已经砰的一声,关……掉……了。王瑾顿时懊恼在原地,这个死殷阐,说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就把人扔在外面啊!

    殷渲推开门走进去之后,仅仅扫了一眼地上的残渣。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到蹲在一角的殷渲那儿,殷渲整个人小小的缩在一块儿。眼角滴泪,然而满眼的阴鹜。殷阐看到自己这个弟弟现在这个样子,顿时叹了口气。还是小时候被抓去的非人折磨,让殷渲原本善良的孩子性情大变。也对,如果受苦的人是自己,他殷阐也没办法那么容易放过那些人。但偏偏要放开凶手,任他们逍遥法外。谎称自己的弟弟是因为不小心被车轮轧过,因此必须截肢。

    虽然家中与傀儡术的先祖有些渊源,他们称自己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就可以为殷渲做出一个完整的手臂。皮肤与真人无异。就是没有温度,而殷渲竟然一口否决了。原因竟然是让他永远的,记住那些人。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殷阐不明白,这是否该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应有的情绪。

    小小的殷渲蜷缩在那里,整个人都在颤抖。

    “是不是有人又嘲笑你了?”殷阐不忍心看自己的弟弟这个样子,“是不是王家的人?”

    殷渲摇摇头,“我知道。现在王府还不能够马上把王家怎么样。”语言里,十分的落寞。要不是殷阐还有几分理智在这里,恐怕就想着立马冲到王瞿面前,将他生生凌迟!“而且我不想在她面前杀人,至少现在不能。”

    “那个姑娘很反感是么?”

    殷渲点点头,一脸的可怜,和小心翼翼的试探。可爱而天真的脸蛋扬起来,配上自己天然呆萌又落魄的神情。“哥哥,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我连嘲讽自己的人都没办法反击,我连那些伤我辱我的人都没办法复仇。”说着说着,泪珠跟珍珠链似的噗噗直落,让殷阐既愤怒又难过。

    “是王府对不起你。”是我和父王对不起你。

    殷渲摇摇头,“这怎么能怪哥哥和父王?哥哥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毕竟要是连命都没了,那也就什么也没有了。”殷渲在殷阐和自己父王面前是如此乖巧,让人乖巧的以为他真是个正常的,乞求亲人呵护的十几岁孩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仇他一定会亲手解决。至于自己的父王跟哥哥?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要不是他们自己的手也不会残废。

    王瞿,你等着吧,我很快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当殷阐出来的时候,王瑾都快趴到地上睡着了。不是王瑾很困,是真的现在已经月上三竿,王瑾怕小小王爷真的出什么事。一步都不敢挪开。以至于腿麻得跟木头棒一样,当殷渲不耐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时,王瑾赶紧狗腿似的招呼人将热水搬到殷渲的房间里。然后吩咐殷渲的贴身丫鬟给他洗漱,按道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没王瑾什么事才对。

    “你走哪里去?”殷渲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王瑾愣在当场,然后狗腿的向后转。“小小王爷,这里不是……已经没什么事了么?”

    他重重哼了一下。“我说过了,我才不是什么小小王爷。叫我殷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