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金甲落到地上也着实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因为酒意,这样一番举动下来我连喘了几口粗气,脊背也懒散的压到贵妃榻上,望着孙权去整理衣衫。

    我做了两手准备,如若是杀手,州郡府内有绣衣楼的死士,这金甲好歹能救我一命。

    可眼下是孙权,我反而一点都不担心。

    当年未能杀死我的少年,今日同样不足以取我性命。

    “陋舍能得殿下亲临,足可见江东势大。”孙权随身配件,见那黄金甲落地,手扶住了刀柄。

    剑出鞘是很快的瞬间,我却并不惧怕孙权抽剑刺向我,反倒侧过身,伸臂去够方才被我放到桌上的金樽。

    “若无昔年伯符壮势江东,何来今日之吴地?”

    “仲谋不曾辱没孙氏的威名罢了。”

    “仲谋想亲手杀嫂嫂吗?”

    金樽中还有残余的酒液,我借着辛辣下肚,轻嗤了一声将金樽掷到了孙权的鞋履边,颇有几分泄愤之意。

    这愤火无意事关当年那一刀,借着酒意挥发出来总归不会显得过于矫情。

    “寝夜难眠,权衡度量,事事做尽,而在殿下眼中,竟只是一句未曾辱没孙氏威名可以全数勾销的。”孙权未来得及躲开金樽,看着挥洒在他鞋面上的酒水湿痕,轻笑了一声。

    他小时候就喜欢不苟言笑的板着脸,是很不爱笑的孩子,忽的这样笑起来实在反常,不过却没有那个与广陵争抢中原的吴王一般面目可憎。

    孙权这笑太狡黠,让我隐隐有种受欺的错觉,我终于从贵妃塌上爬起,仰目再去看梁上垂泄下来,却被孙权扯落一半的朱红帐纱,忽的便大步迈向的孙权,伸手扯拽住了他的领口。

    “哪里勾销了,仲谋若是无能之辈,今下又何来生子当如孙仲谋这话?”

    “唤长嫂。”

    “呃…”孙权被我的动作勒住了喉,手中的刀柄几乎就要出鞘。

    但我听见了冷兵器让人齿根发酸的声响,原本强横扯拽着他衣领的手却真正变成了拽。

    拽着救命稻草一般去支持我几乎马上瘫到地上的身体。

    孙权并没有将我提起来,拔剑的手缓和下来,反伸臂拖住我的后腰,将我轻缓的抱到地上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