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歌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到各处商铺逛逛,瞧瞧有什么时新的物件。

    她出行向来是由连澜亲率二十八亲卫随护,驷马并驾,美婢随行。这样大的阵仗本就引人注目,这回车旁还跟了个气质冷冽的黑袍公子,便更引得人驻足围观。

    车架才出郢陶府地界,便有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儿探出脑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想一窥传说中的长公主芳容。这回依旧没能看到长公主,可她车旁不知哪来的一位黑袍公子,身姿昂藏,骑着高头大马,活像话本子里大杀四方的杀神。

    他似乎察觉到了众多关注的视线,转头朝视线来源看去。

    小儿郎们吓一跳,慌忙缩回脑袋,关上门缝,再生不出什么好奇围观的心思。

    越萧收回目光,侧头看了一下身旁行走缓慢的车架。

    她似乎是一个会发光的球体,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许许多多关注。这种关注投射到越萧身上,让一直行走在暗处的他颇感不适。

    车架行至东市路口,再往前行进,就要进入最热闹的地段。

    越萧纵马缓行,寻着时机道:“我想出城一趟。”

    他想着越朝歌大抵会问他去做什么,没想到她问也不问,轻飘飘道:“嗯,去吧。”

    她轻易答应,仿佛并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越萧一愣,补充道:“晚膳时分回来。”

    越朝歌还是满不在乎:“知道了。你若找不到本宫,直接去樊楼等也行。”

    越萧隔着梨花帘,深深看了她一眼。

    碧禾和越朝歌一同坐在车里。

    碧禾剥了个荔枝放到玉盘上,听着坚劲的马蹄声远去,担忧道:“万一他一去不回……”

    “他不会,”越朝歌打量着手上的丹蔻,道,“岳家被灭门以后,是不是葬在城外了?”

    碧禾思忖了片刻,道:“好像是城外。”

    越朝歌道:“那就是了。岳若柳用八千金,向他买了本宫的命。眼下本宫还健在,他少不得要去向她赔罪,另定期限。”

    碧禾听了,惊道:“什么期限,他难道还要杀长公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