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傅承禹不再理会他眼中的迷茫,对叶三说:“把他交给苏管家。”

    陆远思和傅承禹的日子过得惬意又舒适,却总会有人不那么事如人意,譬如陆应。

    严州又开始没完没了地下雨,天色早早地便暗了下来,明日便是莫归出发围剿清风寨的日子,雨天路滑,山路难行,清风寨又地势险峻,大规模行军很容易被埋伏,他们得商量出一个好法子攻上山去。

    即便是剿灭不了匪徒,等瑨王失踪的消息传回京城,皇上怪罪下来,他也不至于全无功绩,偏偏严辞敏至今尚未到场,这让陆应积攒了几天的火气险些爆发。

    “他严辞敏究竟在干什么?!这种紧要关头跟我玩失踪?”

    上好的青瓷茶盏被哐当一声磕在木几上,莫归大大咧咧的坐在下首,说:“不过是一个清风寨,老莫我一人足矣,严大人到不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说莫归最讨厌的就是磨磨唧唧的酸儒,那陆应最看不惯的就是有勇无谋的莽夫,莫归身形魁梧又不修边幅,在陆应看来简直是无礼至极,他说:“莫大人已经离军多年,怕是忘了军中规矩,你只是一介副使,想要调动漕运使司的水军,除了朝廷的任命文书,还得有严大人的印章才是名正言顺。”

    莫归冷嗤了一声,懒得和他们计较,若不是越州驻军一个比一个怂,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而此次剿匪牵扯到陆应的名声,不是寻常的小打小闹,否则谁能想得到莫归。

    剿匪可是个好差事,随便意思意思,朝廷就能拨下大把的银子,到时候再把时间拖得久一些,说说剿匪的困境,银子还能再多,最后随便抓两个人回去便是立下了大功,至于匪徒最后剿没剿灭,那不过是奏折怎么写的问题。

    最麻烦不过是再扣一个刁民的帽子,下次剿匪再照搬以上的套路,莫归身为漕运使司副使,除了长官水运航路,剿灭水匪自然也是有他一份的,只可惜他冥顽不化,谁都怕沾上这个瘟神,因此这些年来他的三千水军几乎没出动过。

    此次能找上他,着实是不容易。

    “大人。”越州通判神色匆匆地进来,见厅中人员众多,一时犹豫,不敢说话。

    此人是陆应门生,对他十分恭敬,陆应正觉得烦躁,便道:“不必犹豫,有什么事说便是了。”

    “是,”他再行了一礼,这才说到:“明日便是围剿之日,严大人却迟迟未到,下官派人前去查探,方知他清晨便出了门,本该是一早便到了的,谁知半路突然折返,一句话也未曾留下,看情形,是到不了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皱眉,猜测严辞敏那边是出了什么大事,又说什么大事能比得过剿匪重任让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匆匆折返,陆应自然十分不满,追问了一句,通判顿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陆应只能说:“你跟我来。”

    二人来到内厅,通判才放开了胆子,说道:“虽然不知严大人为何匆匆离开,但下官打探到给他使绊子的人,似乎和乾元钱庄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