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茶眼中泪花微闪,又重重跪了下去:“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奴今日始知公子德行!”

    容青愣怔,无尽辛酸从心头涌向四肢百骸——他被曲解、被冤枉的次数太多,反而对认可和称赞陌生无比。

    “子茶姑娘,你先起来吧。”

    子茶擦干眼泪,心中决定要以实质行动报答容青,果然没有再谈报答之事。

    子茶走后,容青想起与萧若因萧若华两兄弟的种种过往,再无法安然入眠。

    他思虑重重地出门散步,一时想到的是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时想到萧若因的性情变化,又开始庆幸自己在低谷之中能得到栾云传授剑术,众人身影一一掠过脑海,最终定格成明辉尊者和大魔头。

    他微恼。

    “你想他们做什么?”容青自语,“左右是两个负心薄幸之人,这么长时间连个传讯都没有,定是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到底是什么事情那般要紧,竟让他们消失不见了许久,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

    同时,容青心中隐隐担忧。

    前世他以无上魔尊的雷霆手段覆灭玄天宗时,曾登上明庭山,有意以尊位逢迎明辉尊者,报答半山桃李之恩,那时的明庭山上早已人去楼空,毫无痕迹。

    而他从前言语试探过大魔头,已经确认了大魔头早已不堪重负,实际情形远远没有表露出的轻松惬意。

    前世二人销声匿迹,莫非是在他御极之前就已经应了劫数?

    想到这里,容青心中一紧。

    容青心乱如麻,不知走到了哪里,再一抬头,容青无言。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仙君在萧族时暂居的客房。

    隔着月门,门扉掩映在繁茂的花树之下,僻静清幽。

    仙君离开之后,收拾客房的下仆懒散,连房门都没有关上。

    容青不由自主地走近了些,踏过月余之前他曾仔细清扫的小径,鬼使神差地进入房中。

    仙君读过的道经工整地摆在桌案上,等着下一位客人取用,曾经摆放着容青亲手熨烫的衣裳的柜门大开……仙君留下的每一处痕迹都被下仆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