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到了鄢陵。

    城口排了很长的队伍,守卫森严。余沅桥驾着马四处去问了一圈儿,才知道城里出了大事。

    昨晚,城中的一座道观走水,烧死了好几个小道士。本来不是个值得兴师动众的事情,但坏就坏在当今天子比起佛教来说更重视道家。所以底下的官员家属也都有样学样,时不时的找个道观参拜。

    前几日进道观拜拜的是鄢陵县令的三夫人,想给府中的女儿求个好姻缘。可惜姻缘没求上,反而赶上了走水。

    小姑娘不过豆蔻年华,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听说,那火几乎是蹭着她们休息的厢房起势的,很大,灭了很久。那娇滴滴的三夫人直接烧成了个秃子,而那小姑娘,听说被掉下来的梁子砸到,一张清秀小脸已经要不得了。

    这火起的蹊跷,县令当晚就下令封锁鄢陵全城,彻查原因。

    城里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想要进来也不容易。他们在这儿排了许久,才将将往前挪了一小段距离,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喧闹无比,余沅桥已经先回了余家,俏枝跟他告别的时候,从马车里把头探出去,一眼望不到城门。

    大家的通关文牒和相关证件一早就交了上去,按理说进城的盘问不应该这么慢,但守城的官兵却故意慢吞吞的拖延。

    等到了俏枝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官兵还在慢吞吞的对着文牒,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四处打量。白简突然福至心灵,从怀里掏了几块碎银子出来,躲着其他人的视线递给了兵头子。

    官兵果然喜笑颜开的挥手放行,白简道了声谢,便飞身上马,带着马车进去了。从中午到现在滴米未进,俏枝他们因为坐在马车里倒还好,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随意找了家看起来还算整洁的客栈,白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吆喝小二来点吃食,越快越好。说完便把脑袋搁在桌子上,朝着俏枝抱怨“早知道中午就多吃点了,光顾着和沅桥大哥喝酒聊天了,唉。”

    俏枝笑笑,把白简面前的酒杯放远了一点“饿了这么久,先吃点饭再喝吧。”随即压低声音“你觉得这次道观走水,会不会和我们有关?”

    “哈?”白简闻言一愣,像是看傻子似的看她一眼“敢问阁下,您今年多大?”

    “?”有感觉被冒犯。

    “你的事儿,沅桥大哥和我讲了。”白简劈手夺过酒杯,斟酒“不能喝,总得让我闻闻味儿吧?如果道观走水和你有关,那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

    嗯似乎

    “县令最受宠的夫人成了秃子,最小的女儿毁了容您觉得您有多大的本事让幕后之人这么做?”

    有点道理但是

    “最重要的是,对方怎么知道我们恰好会在今天来,而且还刚好找了个来参拜的大户人家?”

    “所以是巧合?”俏枝身边的清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