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是在给我办忌辰?”不知何时现身的人引得一片哗然。

    众人自动自发地让路,来人从最后面一路行至牌位前。

    死了一年的褚钺忽然活了,他站在自己的牌位前,穿着一袭红衣,与周围人或黑或白的装扮格格不入。这就是褚钺,没有人会认错,只是他的眼珠不是以前的深褐色,而是烈焰般的赤红,周身隐隐有黑气环绕,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被魔气侵染的征兆。

    虞鄢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只是细看下他的身子有些发抖。

    虞鄢一双眼紧紧追随着褚钺,而褚钺本人对这似乎隐藏了万言千语的眼神恍若未觉。他上前一步,随手把那牌位拍到了地上。

    玉制的牌位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正低声谈论的人们忽地安静下来,他们默契地后退,目露防备。

    只有虞鄢,像是刚被惊醒一样,飞扑向自己失而复得的爱人。虞鄢自己都想不到,延产一年余的自己还能走这么快。

    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的拥抱,虞鄢靠近的时候,褚钺闪身躲开。孕夫扑了个空,收力不及,倒向原本立着牌位的桌子,高耸的胎腹狠狠撞在桌沿上。

    虞鄢扶着桌子,半晌没有直起腰来,盘旋在他脑中的不是腹中汹涌的疼痛,而是刚才褚钺看他的眼神,冷冰冰的,跟褚钺看其他人的眼神没有丝毫不同。褚钺冷漠而锐利的目光像是一把冰刃插进虞鄢的心,他连腹中的疼痛都顾不上,只感觉到刺骨的冷意。

    元涪上前一步,还没开口,就听得褚钺道:

    “你就是我的师尊?”

    元涪苦笑,还没来得及为徒儿的死而复生高兴,就发现徒儿已沾染了魔气。沾了魔气的人都会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但褚钺看起来只是失去了以往的记忆,意识还是保留着的。即便如此,元涪也不敢放松。若是褚钺有敌意,他总得为在场的青华弟子负责。

    褚钺看出众人的戒备,“怎么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若我真想做什么,怕是你们加起来也拦不住。”先前的记忆他一概没有,只是今日忽然感受到了莫名的牵引,前来一探究竟。显然,正是自己做青华弟子时命牌里的一丝魂识在吸引他,那点魂识在他“死后”被融进牌位,刚刚牌位碎了后又被他吸收。

    褚钺吸收了那丝魂识就想离开,他现在已是半魔,自然不能留在哪个修仙宗门。

    “等一下。”虞鄢紧紧盯着褚钺,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褚钺,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褚钺?我以前的名字吗?”褚钺这才正眼看向这个刚才往他身上扑的人,这个肚子大得可怕的男人脚下积了一滩血,仿佛随时都要倒下。“不记得。”

    “我是你的未婚夫。”虞鄢看他又想离开,急急向前走了一步,“我怀了你的孩子。”

    “怎么,是想让我负责吗?”褚钺诧异地看着他,“不管我是不是褚钺,我都不打算继承他的未婚夫和孩子。”

    “别走!”虞鄢失控地喊出声,“至少,至少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我沾了魔气,气息早变了,就算操了你,你肚子里的种也出不来。”褚钺语气戏谑,毫不在意虞鄢难看的脸色,“找操的话,可以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