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山想了想说:“如今,咱俩都是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只有半条命了。我说呀,这个徐冠五和牛玉枢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时刻在算计着咱俩哩!保平哥呀,咱俩能逃出去一个算一个,只有逃出去了,才能继续革命,继续打鬼子。”

    冯保平想了想说:“说得也是,如今的话,就看徐冠五的了。他如果还有一点儿良心,还能容下我们兄弟的性命,他如果黑了心,那我兄弟俩也就完了。”

    冯保平和王春山如果单独活动,总有一个人监视着他俩。这个人就是牛玉枢的警卫员薛金才。冯保平也知道,这个薛金才名为保护,暗中是监视,说不定什么时候,一粒子弹就会打到自己的头上来。

    两个人当然是尽量地躲着薛金才,时刻防备他暗算自己。

    有一天晚上,冯保平刚刚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薛金才突然进屋来了。惊得冯保平是一激灵,暗暗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薛金才对冯保平说:“冯干事呀,牛主任,刘子仁经常偷听你们的谈话,他还要我监视着你们,说如果你们跑了,就杀我的头。”

    冯保平皱着眉头对薛金才说:“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徐冠五是我的哥哥吗?”

    薛金才说:“还哥哥呢,其实这些事都是徐团长在背后指使的。牛主任和刘子仁有什么事儿,都是找徐团长商量的。”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事,你不知道,要是让牛玉枢知道,他会枪毙你吗?”

    薛金才说:“我知道你是共产党,还是抗联的头头,你不会给我告密的。我看到你是个汉子,才给你说,你要多长两个心眼才是,免得给人暗算了。”

    薛金才说完了这些话,赶紧走出屋去了。

    冯保平赶紧找到了王春山,紧急通报了这个情况。王春山听完了冯保平说得薛金才的这些话后,对冯保平说:“你认为薛金才说的是实话吗?”

    冯保平考虑了一会儿说:“这个事儿我也想过了,薛金才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警卫员,他如果再给我们使心眼子,没有这样的墨水。薛金才说得是实话,他这是同情我俩的遭遇。”

    “要是这样说的话,”王春山说,“对徐冠五的争取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他已经完全被国民党掌握了。下一步怎么办?只有逃开徐冠五,走。不过要走的话,就得公开走,要是偷偷逃跑的话,就等于向敌人承认了我们是共产党,还会连累到薛金才。咱俩谁先走?”

    冯保平说:“我看还是你先走吧,我是徐冠五的兄弟,我就不信他会怎么着我?”

    “还是兄弟们呢,你拿他当个兄弟,他未必拿你当兄弟?”王春山说,“你没听薛金才说吗,这些事儿都是徐冠五在背后指使的,牛玉枢和刘子仁什么事儿都是要向徐冠五商量、汇报的。我看,还是你先走吧,如果你能出去,做的工作会更大。”

    冯保平摇了摇头说:“还是你先走吧!料他徐冠五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还是你先走为好,你走了,许多的工作都在等待着你。”

    两个人都让对方先撤,争了一会儿,王春山说:“既然这样,那就抓阉吧!”说着,撕了两个纸条,写上了字,对冯保平说:“一个纸条上写着撤,一个纸条上写着留,咱俩听天由命,这算公平了吧?”

    冯保平点了点头说:“好,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