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好,我爸去年脑溢血,现在情况稳定多了”,她如实答道,又问他:“叔叔阿姨呢?都挺好的吧。”

    “他们都很好”,他点头应道,“我妈还问起你了。”

    “嗯?阿姨说我什么了,快告诉我”,她眼睛一亮,跟只狡黠的小狐狸似的。

    “我妈说,让我把你拴紧,不能让你跑了”,他轻轻扬起唇角,心情很好。

    “那我如果就是跑了呢?”她来了兴致,开了个玩笑。

    梅鹤清脸上笑容渐失,神情谨慎而认真,声音也跟着严肃了不少,“别开这种玩笑,今天除夕,更不能说这种话。”

    去年他许的愿,不都成真了吗?

    她跟着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后来两人一直滴滴答答地聊天聊到了十一点。

    末了,他幼稚地问她:“你想不想我?”

    背景音乐是炸翻天的鞭炮声,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他的声音还是听不太清楚,可朦胧间有那么温柔。

    “想你想你”,她困劲儿上来了,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一双杏眸浸着眼泪,唇角挂着笑,“就想你。”

    十二点钟的第一个祝福,送给梅鹤清。

    忙活完拜年后,她又迷迷糊糊地缩在被窝里悄悄许愿,希望时间能停下脚步,因为现在的她,很幸福。

    正月初三,王桂给她收拾行李的时候,特意多带了两条自己做的香肠往她行李袋里塞,叮嘱她道:“这是给你老板的,咱家也没啥好吃的,一份心意呗。”

    “你别自己吃了啊”,她警告道。

    “还有啊”,王桂又嘱咐道,“路过你们小学的时候,记得把这两罐罐头还有鸡蛋,都给看门大爷送去,你爸住院,他没少跟着跑前跑后。”

    “那去年你们送了吗?”许翩然皱眉道。

    “提前送的,除夕前一天就送去了”,王桂答道。

    乡里乡亲都彼此熟识,也不拘泥于礼物轻重,大家的情况都半斤八两,能送出去,都已经难得。许翩然深知,也不争论这礼物太薄,只想着下回回来,给大爷带点什么。

    她坐着大巴车到宁路镇,梅鹤清还是住在繁星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