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玖黎敲了下门,室内还燃着烛火,“师兄可歇下了?”

    “未,”南宫子晳声音带着丝慵懒,“阿七请进。”

    玖黎打开门,但见穿着薄衣披着轻裘的俊美男子微倚在榻上。

    摇曳的珠帘在烛火的照映下,在他半边面颊上落下浅浅的碎影,他右眼睑下的泪痣亦是浅浅匿于碎影里,今夜的子晳哥哥与平日甚不相肖,玖黎微微看得有些愣神……

    “阿七。”他只是淡淡唤着自己,微微沙哑的嗓音如风曳树时发出“莎莎”声般,将夜衬得更静了几分,“过来坐。”

    “好……”玖黎不知为何,明明几步路的距离,自己却别扭地似走了很久般,才不太协调地移着步子走过去。

    坐席上披着松软的毛毡,玖黎坐上却感觉浑身不自在,一时找不到症结,便将一切推给无辜的毛毡,只道习惯了硬地打坐,倒是有些不适应软席夜访。

    “阿七来得正巧,我刚读到一诗文,觉得甚是得巧,阿七,可要听听?”南宫子晳手执半卷着的书,好看的凤眼微微挑起,嘴角挂着温和的弧度,深深的眼眸似是藏了清汉,却又那么灼热……

    玖黎与子晳哥哥重逢后便开始有意避免与之视线对上,眼神是最难藏的,透过一个人的眸眼是从表象来看最能窥见其真实思绪的。

    但这次,玖黎并未移开目光,或许是子晳哥哥这般动人的眼神太吸引自己,或许是玖黎微有些累了想暂抛下一切就这样遵从本心,她亦直勾勾地看向眼前人。

    她连只言片语都不想说,她只想浸没在这微光里,就这样的氛围里,她只想做个听客、看客,她多想自己不是局中人,可她又怕自己真不是。

    玖黎微微点了点头。

    在她澄澈的眼眸里,南宫子晳可以瞥见自己的倒影。南宫子晳亦不由失神了几瞬,他冠面如玉,此时玉面上却悄然染上薄薄绯红。

    他握书的手微不可察地紧了紧,他略有些迟疑,但仍是将目光移开,落于书页上,内容他早已过目不忘,可此情此景他终是没有那般勇气直视着眼前人的双眸念出这些。

    多少是还太年少,总以为来日方长,在面对自己认定的那个人时,总是格外克制自己。

    很多话,不敢宣之于口,宣之于口时,又不敢更直白几分……

    先贤有言“非不能也,是不为也”,既为君子,克己复礼为仁。南宫子晳微觉嘲弄,带上面具久了,便真是很难摘下来了。

    玖黎微觉暖意,手臂微弯,半支着头,姣好的容颜被碎发浅掩,目光所及尽是柔意。

    南宫子晳温言浅浅地读着,喉结微微滚动,本就书卷而自带贵气的人,在认真读诗时,倒是真如熠熠的星辰,如在天间,亦在掌中杯里。

    “长星出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