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淼丝毫不惧,轻笑出声,说道:“且不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就说你们一群人一拥而上,对付我这个手无寸铁之人,啧啧,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铁家军,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对付你这种人,讲什么规矩,直接杀了了事。”

    “我这种人?哪种人?且不说各为其主,征战沙场,你死我活,无分对错。就是平时为人,我崔淼也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何错之有?”

    “你忠心燕贼就是错!”

    “皇上已登大宝,建文帝也已自焚殉国,这天下现已是皇上的天下,你们觉得一个小小的济南城能守多久?”

    房镇愤怒的说道:“你少妖言惑众!大人,杀了他!”

    铁铉摆摆手,房镇只好不甘的闭了嘴。铁铉看着崔淼问道:“你是来劝降的?”

    事已至此,崔淼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是,我是来劝降的。”

    铁铉讥讽的笑了笑,说道:“怀安伯,亏你还是一名武将,竟也会做出劝降这种事,你回去告诉燕贼,我铁铉誓死不降!放他出城。”

    房镇连忙说道:“大人,怎么能放了他,他可是燕贼的人!”

    铁铉面色一肃的说道:“放人,这是军令!”

    房镇虽然不甘,但铁铉的命令他还是不敢不听的,上前将崔淼身上的绳子解开,粗鲁的甚至弄破了崔淼的手腕。

    崔淼不以为意的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其实皇上根本就没有招降的打算,这是我跪在地上求来的,铁大人可知为何?”

    铁铉眼神闪烁不定,说道:“怀安伯这份好意,铁铉心领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我铁铉效忠朝廷,誓死不降!”

    “铁大人可还记得,我们上次交战,皇上欲掘开堤坝引水灌城,你用诈降之计,引皇上单骑而来,差点计成。”

    “自然记得。只可惜天不佑我,让燕贼逃脱了。”

    “那日你在城墙之上拉弓射箭,射中的正是我。”

    “是你?”距离太远,铁铉并不知为朱棣挡箭的是崔淼。

    “是我。”崔淼拉开衣襟,胸口的位置一道伤疤清晰可见,他平静的说道:“一箭穿心,铁大人真是好箭法!因为你这一箭,我差点命丧黄泉,在床上昏迷了一个月方才转醒。大夫说,我的身体受损,畏寒畏热,体弱多病,恐不能再带兵打仗。铁大人,你可知对于一名武将来说,这意味着什么?”

    铁铉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现在对崔淼此行的目的,更加不解,索性直接问道:“既然是铁某毁了你的前程,那怀安伯此来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