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看似恼怒,实则内心困惑不止。

    她的步伐快极了,只想着快些回房去,又用双手轻捶了几下头部,可是头痛的毛病并没有好转。

    自从那日,燕寒时的面容一直在脑海中不肯离去,她已经不止一次的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了,无论是何时何地,少年的他始终跟在李娇的身后,任打任骂...

    别再想他了,就算他是真心的又怎么样?你能保证他以后还能保持这份心吗?李娇这样想到,却并没有轻松,心情反倒是越发的沉重。

    还未到金凤殿,就见到了左静姝。

    女子穿一身素色衣裳,大抵是因为刚刚小产的缘故,发髻上只簪了一根玉簪,再无其他饰物,脸上的神色也尽是苍白。

    她低着头,一派畏惧的模样听着旁边宫娥的训话。

    阿雅扫一眼身侧的左静姝,语气不善:“方同公子昨夜喝多了酒,您身为他的夫人,为何不照顾他,任他一个人在门外吐得昏天黑地,而您却在屋中睡下了。家中的夫婿还未归家,您却先休息,这是何道理?”

    左静姝低着头,小声的道:“可是他好久都不曾回家了,昨日我身子又不舒服,这才早睡了。”

    阿雅眉头都皱起来了,“夫人不要找借口了。今日姒太后所言都是为了你们夫妻好,方同公子虽然是姒太后的亲侄子,可是您同样是她亲口指定的侄媳妇,姒太后并不是偏心,而是看不过去。”

    她一顿,又道:“夫人莫要嫌奴多嘴,方同公子自娶了您之后,花楼照样不少去,您身为他的妻子,却连他都管不住,也太失职了!”

    左静姝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唇上一丝血色也无。手中捏着的帕子绞在了一处,却毫无一丝力气抬起,去拭眼下滚下的泪珠子。

    她心中有万般的委屈与无奈,可只要旁人说一句“你是他的妻子啊”,就叫她再也无法张口。

    “我...”

    左静姝话还未说完,便觉身旁站着一人,抬头去看,发现是那日救她的公主。

    李娇看着快要哭成泪人的左静姝,在心中轻叹了一声。

    她并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相反,碰见了她会走的远远的,就怕将她也给牵扯了进去,可是...看着旁人哭,她的腿偏迈不动了。

    “夫人擦擦眼泪吧。”

    李娇将手帕递过去,垂眸盯着她的面容许久。

    初见时就觉得她的性子软的厉害,与她说话都不敢大声说,生怕把她给惹哭了。可她的家世很是尊贵,左父是燕国的司马,掌管兵马大权,左母亦是贵族出身,却被一个宫娥训的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