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的下巴几乎掉到地上,掌柜的说话毫无疑问地证明一件事,这个穷酸青年定然非普通人物!他想起刚才的轻屑,心底叫苦不迭:“这回惨了。刚才我虽然没有直接不客气驱逐,但是那语气和神态,是个傻子都瞧得出!我他吗的有眼无珠,竟然无端端得罪如此来头的大人物!……我真是贱!进店第一天,当年副掌柜就千叮万瞩我切莫以衣识人。我一直铭记在心,今天他吗的不知出现什么状况,脑子犯蒙惹祸了。”

    眼前浮现他刚才不自量力的嘲讽,以及叶动的面无表情,双腿一阵哆嗦,赶紧小跑而下。

    之前冷落嘲笑人家也罢,但是把人家搁这么久,再不见人,那就是必死无疑。再且他也怕底下那些同事不知底细,对叶动说出难听的说话,就更加把天给捅破了。

    “最高规格的贵宾……最高规格的贵宾……”他脊背发寒,这是掌柜第二次出现如此吩附,第一次是重墨城的某个大人物经过,偶来一次。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位爷能和那个大人物身份相比,比底下那些大小姐、贵妇重要得上百倍!

    在第一层,那些骄贵小姐的随从见叶动不理她们的讽嘲,自讨无趣,懒得理会他。叶动站在冷清清的柜台前,目不斜视。伙计下来,见到没人继续刁难叶动,长松一口气:“幸好没人再惹他!”

    他来到叶动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一大躬:“叶公子,之前我态度不好,失礼之至,特向诚挚你赔罪。”

    他的下来,迅速吸引原本忽略叶动的那些小姐和跟班,以为他重新回来,必会将叶动驱逐出去。正想着有热闹可看,岂知一眨眼,这个刚才还飞扬跋扈的伙计,竟然低声下气,鞠躬向叶动赔罪。

    “这个穷酸小子看来认识掌柜,所以小二向他赔罪。这也真奇怪,看他衣着寒酸,身体单薄,之前对伙计的恶言百般忍耐,种种表现,无不说明他是穷山沟出来的小子。天宝坊掌柜作为宝德镇掌管着最大财力的人,是怎么认识这种低贱的人?”

    叶动瞧到伙计这个态度,也是感到奇怪。

    他和天宝坊掌柜素未谋面,看这情形,伙计应该是被掌柜训斥一顿,所以才向自已公开赔罪。这掌柜真是奇怪,不放过任何方式向自已示好,这是有什么企图?难道是想招揽自已?我哪来这么大的诱惑力!

    “掌柜吩附,叶公子稍等,他待会就下来。”

    伙计悄悄地瞥了叶动一眼,见他似乎没有打算追究自已的意思,心里长松口气:“幸好这位是个低调的爷,算是今天不幸中的万幸!这才是真正有身份的人呐!要是碰到那半桶水的得瑟,早就趾高气扬将自已狠扁一顿。”

    “对不起诸位,因为有贵宾临门,所以今天我们暂时休业,请诸位海量。”他心思快捷,既然叶动没有追究的打算,他赶紧将事情拖过去再说。

    “什么?让我们离开?这大白天的,我们来光顾你,你驱逐我们?你们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贵宾?什么贵宾?我在这里这么久,哪里看到你的贵宾!”

    里面正在挑得尽兴的小姐、阔妇纷纷不悦,叫嚣起来。

    “真对不起,我们天宝坊有规则,凡是贵宾来到,当天是不做生意,以示尊重。”要是在以往,他是不敢罪这些熟客。但是叶动的从容得体的气质,以及掌柜指定的吩附,让他先入为主地认定叶动必是大人物。所以他也不怕得罪这些人。而且之前他得罪叶动,叶动虽然没介意,但对他没有好感是在所难免。他这般做,多少有将功赎罪,讨叶动欢心的意思。

    “至于贵宾,咳咳……眼前这位叶公子便是我们天宝坊欢迎的贵宾。你们快些离开,不要打扰叶公子的清静。”

    “他……他是贵宾?”

    宽敞的店内,数十双目光齐集集地向叶动投来。不仅是那些小姐和之前嘲笑叶动的丫环,就是好几次想上前嘲笑叶动的天宝坊伙计都是吓一跳。

    那些小姐、富妇的神色甚是难看,尤其是之前出言讥笑叶动的两个阔妇:难怪伙计下来前踞后恭,态度判别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