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易苦笑不得,抓着她的手把人拎起来:“再走几步,明天腿疼了别跟我哭。”

    “不要。”纪初谣把胳膊往回缩,一副现在就能哭出来给他看的难受表情,“真没力气了。”

    岑易以前倒不知道纪初谣还有这么会撒娇的面,两颊因为剧烈运动泛出红晕,刘海洇湿,黏在额际,皮肤罩了层水汽,更显几分冷白,五官皱在一起,可怜巴巴的。

    他原本想板脸睨人,但没绷住,按着眉心失笑道:“见过人醉酒醉奶的,你这是跑完步也会醉?”

    纪初谣压根没理会他说了什么,抱着扶杆闭上眼睛,呼吸一喘一喘,还没平复下来。

    事实上现在这个状态坐着也非常不舒服,但再站着总让她有种下秒就要晕过去的昏眩感。

    岑易还是想再挣扎一下,抱小孩似的把人抱起来:“就站一会会儿,靠我身上,过五分钟就放你坐下。”

    纪初谣这回只小幅度地推搡了下,便没了动静。

    她额头抵在岑易肩膀处,抓着他的衣摆支撑重量,半晌别扭地闷闷出声道:“身上都是汗……”

    岑易轻笑出声,抬手捏了捏她后脖颈的软肉,亲昵意味十足:“嗯,知道,冰冰凉凉的。”

    纪初谣耳根红得几欲滴出水来,报复性地把脑门上的汗往他外套蹭了蹭,然后彻底闭嘴不说话了,等双腿燃烧的脂肪沉淀下去。

    也不知过了五分钟还是十分钟,岑易垂眼看人:“好点了吗?”

    纪初谣意识回拢,回想自己刚才的失态,有点不太想说话,只低闷应了声“嗯”。

    岑易扶她在行李箱上坐下,问:“要不要喝点水?”

    纪初谣点点头,刘海乱糟糟的蓬在额头,乖里又透着点憨气。

    岑易把矿泉水瓶盖拧开,在她喝水的时候,动作自然无比地揉她脑袋帮她理刘海。

    纪初谣把瓶盖拧回去,他们现在在入口靠边的位置,进进出出不少学生朝他们这个方向望来。

    纪初谣将脸用水瓶掩了掩,靠向岑易这侧,小声道:“想回教室了。”

    岑易笑着捏了捏她又变红的耳垂,道了句“坐好了”,推着行李箱扶杆,把她往教学楼运。

    滚轮与地砖摩挲,发出辘辘的声响,在空旷安静的校道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