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简冬站在了告解室。

    在听到连小安的那句“牧师先生,我有罪”时,她沉默了一下,连小安以为来人正是牧师先生,追道:“您能听我说一下吗,虽然您今天可能不工作……”

    简冬没说话,脚步顿了顿,看了眼前方那个十字架,转身进‌了牧师房间。

    隔着一个镂空的木雕网格,隐隐烁烁看得见对面人的面孔,正是她遍寻不到,却躲在此处坐立不安的连小安。

    察觉到旁边人的目光,他低下头,“你放心,牧师先生我不会偷窥你,我,我只是太想找人诉说一下了。”

    旁边安静,连小安唔了声,说:“牧师先生,你是不是不太想听我说啊……从前奶奶带我去做礼拜,我都不去,宁愿在教堂外躺着晒太阳,现在犯了错误才想起上帝来,上帝一定不稀得搭理我。”

    连小安开了个暖场小玩笑,那边依旧没有说话。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狼狈的低下头,“牧师先生,我遇到了困难,真的好难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连小安额头碰上墙壁,声音低沉,“她知道了,姐姐知道,我在撒谎骗她了。”

    简冬蓦地睁大眼。

    连小安苦涩的哽了哽,“她可能不想伤害我,所以没直接来质问我。但是我没那么傻,她都不愿意我碰她了,不是失望是什么?”

    “明明在温泉的时候,她暗示我了的,我洗干净在房间等了她好久,她却不愿意了。姐姐一定是还在嫌弃疯狗技术差,一朝被蛇咬,姐姐甚至都不愿意给我个机会证明自己。”

    简冬:“……”

    哪有和牧师说这个的。

    连小安没收到回应,红了红耳朵,“是不是这个不能说啊……”

    他咳了咳,“牧师,你说我该怎么跟姐姐坦白呢?反正我想我是认定姐姐了,不管她怎么生气我都要努力求得她的谅解。”

    他说到这振作起来,可信誓旦旦没几‌秒,又颓丧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是姐姐连我的戒指都不想戴,她就是还在生我的气。”

    连小安声音又脆弱起来,“姐姐可能不知道,我从意大利来到中国的时候,没想过还能再碰到她,我就是抱着万一呢,万一就是还能找到姐姐呢?”

    “在酒吧遇见她的时候,听她说要把我带走,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我太无措了,生怕这个梦眨个眼就没了。后来发现这个梦越做越长,越来越美,我也就越来越不敢戳破了。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我早晚得向姐姐去承认,我是一年前她睡完就不要的人,她可能没印象了,可我一直在想她。现在她知道我就是那个人了,大概很失望……”

    连小安低低,“可是姐姐,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