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闲着无聊,张无悔也是在这大湖周围的一座小镇上落了脚,不然每天都在那湖边待着,来来去去无数修士过往,难免有诸多不便。

    “施主,还请住手。”这一天早上,张无悔刚刚醒来,就听到外面大喊大叫,他也是推开了窗子,看向窗外,平日里早晨的街道,都是卖各种蔬菜水果物件的小摊贩,毕竟就算此地乃是八大仙门辖域之内,普通人的数量也是远远超过修士的,大哥齐可摧曾经说过,就算是第一步踏进筑基境界的修士,一千个人中都未必能出一名,虽然这东玄大陆人口数不胜数,但是更多的还是勤勤恳恳工作务农的普通人,修士们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存在,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还是太过遥远。

    “几位施主,还请不要再出手了,伤到我尚且没什么,若是伤到了街上的百姓,实在是在下的罪过。”张无悔也注意到闹市之中那个锃明瓦亮的脑袋,此人虽然脑袋上有戒印,但是却并没有穿袈裟僧衣,反而是穿着一身简单平常的麻布衣服,而将其团团围住的几个人,都是穿着青色长衫,袖口刺绣一条金龙,赫然是御龙山之人。

    “这不知道这个和尚怎么惹恼了御龙山的人了。”张无悔也是翻身从窗口跳到房顶之上,通过已经被他打磨平整的天灵石,他倒是看出那几位御龙山修士都颇为不俗,为首之人身边那一圈淡淡的金色,正是金丹境修士的象征,而跟在他身边,其余几个手持水色长枪的修士,也都是虚丹境的修为。

    “不愧是御龙山,这境界,这只是在镇子上,就和分水楼全部力量加起来差不多了。”张无悔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这八大仙门数万年的积累,实力根本不是小门小派能够比拟的。

    “各位施主,贫僧。。。我只是路过此地,并无恶意,各位又何必苦苦相逼?”那不知名字的和尚也是叹息一声,竟然无视身后突刺而来的长枪,任由其打在后背之上,整个人纹丝不动,站在原地,“我已经罪孽深重,希望各位御龙山道友不要再添加我的罪孽了。”

    “苦智师傅,”那为首的金丹境修士也是将长枪放在身后,单手施了一个佛礼,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我们几个只是御龙山的小角色,自然不能真的把苦智师傅怎么样,但是灭魔寺曾经通知过八大仙门,只要发现了苦智师傅,务必将你押回灭魔寺,还希望苦智师傅不要让我们太为难。”

    “。。。。。”苦智原本安静祥和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似乎那金丹修士的一番话语触动了他内心,他也是摇了摇头,“回不去了,我既然心魔已成,就是叛出了灭魔寺,还请诸位施主不要再苦苦相逼了。”

    “苦智师傅,即使到了现在,你仍然没有出手,尽管我们拿你的无相罗汉功也没什么办法,但是再这么耗下去,难免伤及无辜,你我要是真动起手来,恐怕这繁华镇子就要不保了,苦智师傅真的忍心?”那金丹修士也是面带微笑,他之所以选择在此地截下苦智,一开始就是动了这种打算,真要是让苦智上了渡船,他们这些人恐怕都要被责罚,毕竟渡船之上不动手,是八大仙门联手定制的规矩,即使是那渡船之上有那魔教人士,甚至是邪修,都不能动手。

    “施主若是押了我回去,想必在师门之内,就能地位上涨不少,为此宁可牺牲一镇的百姓,施主你真的忍心?”那名为苦智的和尚也是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金丹修士。

    “御龙山行事,从来都是以手中一杆长枪,刺穿天地之间一切规则,苦智师傅不会不知道吧?”那金丹修士也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镇上百姓受到了牵连,我自愿受罚,但是苦智师傅,今天你就走不得了。”

    “真要如此吗?”那苦智也是叹息一声,双手合十,“如此作为,和我们这些邪道众人又有什么区别?”

    金丹修士也是摇摇头,“苦智师傅你就不用和我说这么多了,虽然我这外门弟子肯定拿你没什么办法,修心修力都是远远不如,但是你想动摇我却是没可能的。”

    “御龙山,当真如此不讲道理?”

    “道理?道理不也是人定的?我们御龙山,信奉只有比邪修、比妖族更加冷酷,才能真的战胜邪修和妖族,我也不想牵连镇子上的百姓,可是若是苦智师傅执迷不悟,我也没什么办法。”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太极啊。”张无悔也是实在看不下去,在屋顶之上说道:“就这么干干净净的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别人,反倒你成了名正言顺的那位,实在是太能说会道了。”

    “你是什么人?”那金丹修士也是提起长枪,冷冷的看着张无悔:“御龙山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果然大哥说的没错,即使是在儒家地界,依然有满口圣贤却不做人事的人存在,就更不能指望上三门之外的八大仙门有多么光明磊落了。”张无悔也是摇摇头,颇为遗憾:“本来还想着御龙山修士,曾经是上古人族妖族大战死伤最惨烈,最喜欢拼命的门派,门风大概应该是不好说话、却为人正直磊落的路数,今日一见,为了自己的功劳,拖上一个镇子的百姓为棋子,端的是好手段。”

    看着张无悔不断的数落,甚至鼓起了掌,那为首的金丹修士也是面色冷了下来:“这位道友,你可知道眼前这位是谁?如果你再执意插手此事,我等御龙山齐国分堂修士,便会将你以邪修处置。”

    “天字号通缉犯算不算邪修啊?”张无悔也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大概也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