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多了,关博睿自然放开手脚,在国内中大型城市大量购入境内外价差比较大或者不同时代价差大的物质。

    境内外价差较大的手工艺品,转而在境外出售换取大量外汇,然后购买国内所需的物品,交给国内特定人士。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国际贸易。

    操作的次数多了,文岚的胆子越来越大。

    在路过某些城市的时候,文岚将伪装好的宝岛来信,通过邮政渠道,寄到他们亲人手中。

    至于金老爷子的信件,文岚一般都是借由到北京购买书画的机会,直接交到金老爷子本人手里,然后拿了回信,等下次到港的时候,再直接转交到金家分公司。

    因为这样可以减少许多中间环节,保证书信不会遗失。

    原本,文岚以为事情会一直这样下去,虽然很繁琐,但在助人为乐之余又可以赚取利差,何乐而不为呢。

    3月25日,又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星期天。

    文岚捏着一朵黄色的野菊花,哼着小曲,摇头晃脑地照常踏进金老爷子的家。

    本应是一场普普通通的会面,不料,在转交信件的时候,金老爷子居然说:“文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次就无需你给我带信了。”

    “啊?”

    黄色的野菊花随声落地,撞折了几朵娇嫩的花瓣,撞出了一片蓝黑色的花泥。

    四周没有外人,金老爷子以略小的声音,寻常的语气,讲述自己骇人听闻的计划:“我打听过了,现在进入香港一般有三条路径。我年纪大了,走不远,所以陆路是肯定行不通的。我跟人约好了,我们先一起到他们亲戚所在的海边,然后一个人付300元的船费,便从水路直接到香港。”

    文岚目瞪口呆,连忙试图打消金老爷子的冒险计划:“这实在太危险了!您知道吗,夜里海水很冷,年轻人都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是您。而且,海上时间长,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每年都很多人葬身鱼腹。您完全没有必要冒险呀。再说,您再多坚持一会,很快您女儿就用旅游的命运回国来看您。至于毓易舅公,只要等他立刻部队,过上几年,我枋舅舅说到时候可以帮忙办理阖家移民手续。到时候,您们就可以再次相聚了。”

    金老爷子眼角泛红:“我已经64岁了,大半个身子已经进了黄土堆里了。我足足等了二十年,我又还能再等多久?我跟老伴辛苦一辈子,养大了四个孩子,没想到到老了,却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本以为毓书带着妹妹生活在米国,虽然孤单了点,但起码衣食无忧,生活有保障。没想到,在我们音讯隔绝的日子里,他早就离我而去了。让我再等?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金毓书兄妹的事情,文岚也是知情人士之一。

    借金培信的人脉,辗转打听到金毓书兄妹自1940年远行入学后,便一直在旧金山一带生活。

    当时,出于希望儿女远离战火的考虑,金老爷子托朋友将金毓书兄妹三人带到米国求学。不想,临行前,金毓易高烧不退,不能成行,留在了国内。年仅18岁的金毓书带着12岁的金毓蓉,踏上了远去的轮船,自从再也没有踏上过国土半步。

    1942年4月,机缘巧合之下,金老爷子发现大儿子金毓诗一直在筹集物质,支援抗日力量。为了报国,也为了支持儿子,金老爷子收缩产业,变卖了将近一半的田地,一部分资金存入花旗银行供在米国的儿女使用,一部分存在瑞士银行账户以防万一,另外近一半的现金全部交由大儿子调配用以支持抗日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