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足足了八天后,带着重新补满的食水和特产,ps以及更加庞大的尾随商队,我的队伍才重新出发。

    然后沿着穿过西州汇入罗布泊的赤河(塔里木河)沿岸的灌渠绿洲,向上游继续行进,越过天山支脉一开都山的边缘山口后,就进入真正意义上安西都护府境内,安西四镇之一,最东端的焉耆镇和焉耆都督府的所在地区,焉耆镇大致位于后世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中部,天山中段的焉耆盆地内,蜿蜒穿过沙漠戈壁的赤河,在这里再次冲击出一片肥沃的农垦灌溉区来,由于该盆地地势西北高,东南低,略为倾斜,四周环山,形成了特殊的山间盆地。[]

    山上的融雪汇集的众多季节xing溪流,再加上贯穿过境日益壮大的赤河(塔里木河),形成了焉耆海(即博斯腾湖,也是后世〖中〗国大陆最大的内陆淡水湖),因此焉耆镇可以说是安西都护府境内,水资源最丰富的地区。。

    当地广种稻麦菽栗,并富产枣梨葡萄等果木,焉耆海畔水草连云,芦苇从dàng,野物极多,其中蕃息着众多野马,经由配种驯化所出焉耆大马,乃是安西名产之一。此外大泽还出产作为胭脂的染料植物,依靠绵延的水系,富有鱼盐蒲苇之利。

    如星网般贯穿在沼泽和水泊中的各种灌渠和河道,让往来的车船舟楫不断,在这一片四野多风尘大地理环境中构成一道独特的风暴,因此甫见之下,很有些依稀来到江南水乡的错觉。也让那些长期见惯了大漠孤烟残烟落日的旅人们,很有些惊喜和感动。

    焉耆镇的前身,乃是新疆塔里木盆地古国,又称阿耆尼国,也就是沃教中的火神之意。最早见诸《汉书西域传》:“汉武帝元朔六年(前122年),汉票骑将军霍去病将万骑出陇西,过焉耆山千余里,得胡首虏八千余级,得休屠王祭天金人”。。

    直至本朝开国,末代焉耆国王姓龙,名突骑支,常役于西突厥。

    贞观十八年(644年),为安西都护郭孝恪为西州道行军总管讨平之,由是成为〖中〗国自古以来的领土。

    焉耆镇治所为昔日王都员渠城,周六七里,四面据山,道险易守,泉流交带,引水为田。虽然与西州一般,属于农业和商贸同样繁华异常的枢纽重镇,但到了这里,相比西州遍地可见的汉人面孔,已经是西风胡韵逐渐占据主流了。

    道路上行走的,田野间耕作的,山林间放牧的,几乎都是各种肤sè发式瞳样的胡族人,夹杂在他们之中其中的那些穿戴最光鲜最整齐的,肯定都是一sè黄肤黑发的唐人。

    但我一询问当地戍官,才知道。

    据说这种状况也是这几年的事情,和我还有点关系,早些年地方上见到唐人也不会少的,但由于这几年的大开拓和进军,大量当地唐人土户和熟藩,归化人被土地财物等厚利,募集吸引去更西边的土地上进行开拓经营,他们闲置下来的田亩和产业也不能撂荒,于是以佃租形式被委托给军镇和官府重新规划,并开始大量用战争和贸易所获的奴隶,进行集体耕作和经营,结果造成了这种地方上胡汉比例有些不对等的局面。

    要知道,焉耆镇相当于国内一个上等大州,户近两万,番汉人口十一万,常驻边兵八千,外加前焉耆国人组建的府兵四所,但在行政规格上却属于排名前十的都督府之一,光是驻军将士家眷及屯户子弟,就占了三成,再加上外辖八个羁縻州的归化百姓,不至于零落如此的。

    这里也曾经是大唐开国以来,经过几战几复,流满鲜血和眼泪的土地,而如果没能解决雄踮高原的吐蕃,安西四镇经营的再好,也免不了被遮断后方的危机,对于这一点,我是相当具有自豪感的。

    焉耆镇镇守使杨日估,算是北庭副都护杨希古的同宗,也是土生三代的老防人出身,一早就亲自率一众文武官员亲自来焉耆海西的驿站迎接,对于我这个长期身在国内,却心怀遥远故乡,连带对安西四镇都关照援助有加的朝廷重臣,那是殷勤周至热切拳拳不需赘言。

    我们依例没有如邀入城滋扰,而是在焉耆海之滨,选景秀饶泽之地联车立帐,作为临时驻所,然后向四方采买补充所需,并搜罗地方风物特产。

    夕阳余晖下,晚风习习,准备晚餐的案子上已经摆着酸笋腌肉,蟹块炒米果,生蒸火tui,熏腊炒饭,海米盹瓜条,等自备的食材。

    交涉采买新捞获的鱼鲜,也正在加工中,什么扁头稣,什么裂腹鱼,什么淡水鲍,奇形怪状的当地特有水产,或切断爆炒,或剖丝凉拌,或黄油片煎,淡淡的河腥味和翻炒出来的鱼油肉脂香气,漂浮在空气中。

    咕噜噜的汤锅里滚着的是,河蚌螺丝虾蟹小鱼的乱盹杂汤。籍着等候晚饭的时光,我身边的女xing们,也难得出去活动一下,坐车坐的僵直的身体。

    小丫头正在折腾她的新坐骑,一匹长毛如炭的两岁小驹,焉耆马以轻灵平稳著称,据说马驹一生下来,就能平稳的侧步走。只是一群人拿着套网绳索如临大敌围在一旁,准备随时套拉住可怜的小马儿,不让它有任何使脾气的机会,看起来有些煞风景,雨儿和哥舒小姐妹则蹲在水边浅沙里玩昏钓,1小慕容带着柳芳菲又不知道躲到哪里角落去,尉迟瑶跑去听取当地下属的工作汇报,转眼我身边只剩下个林素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