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占地约十多亩,东西中三路各有院落,前后两院花园各一个。从柳月容含章院所在的西三路,走到前院小花园,少也得两盏茶时间。

    晨起日头渐渐毒辣起来,红廊碧瓦,一路鹦鹉鸟雀鸣声不断,避着日头走,倒也凉风习习。

    柳月容身上酸疼难忍,虽是极力克制,等到了前花园,也不由香汗淋漓。

    六月天炎热,前花园临假山池塘,珍惜花草不计其数,百态娇艳,极为惹眼。

    其中尤以丈余高假山松树下,有亭翼然飞角而上,边悬挂着古朴铃铛。风过铃铛悦耳,遮住亭中人说笑的声音。

    “大奶奶过来了。”

    侍奉茶水的小丫头瞧见柳月容身影,躬身往里间禀告。

    楚茉一听柳月容过来,神色一慌,眼眶含泪,急忙站起,朝黄二太太哽咽道,

    “二舅母,昨天因为我,嫂子和表哥连礼也未全。若她苛刻和表哥争执,我…我给她磕头请罪去,只求能饶过表哥!”

    黄二太太闻言不由皱眉,越发对柳月容不喜欢。她原本就觉得柳家地位不高,配不上自家儿子。又听楚茉说了这话,更是觉得柳月容心胸狭窄,更添厌恶。

    拉住楚茉仍旧在原来位置上坐下,道,

    “她是新进门的媳妇,你是家里的娇客,若论规矩,姑奶奶大过天,也该她服侍你才是。”

    柳月容行到台阶下,便听到这句服侍的话随风入耳。倘若未闻一般,躬身下礼,

    “请二太.太.安。”

    不是婆母,也不是亲昵的娘,而是二太太。

    规规矩矩,不疏不远。

    黄二太太一口气哽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她不喜柳月容是事实,可若是柳月容不恭敬她,那就是另外一件事。

    语气冷淡,瞥了眼月容也不叫起,一句一句满是嫌弃,

    “你初来咱们家,有些事想必不清楚。

    今儿个正好忠义早起,说要买些首饰回来孝敬我们,你小门小户出身,也跟着瞧瞧,长些眉眼高低,省得在外头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