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飘雪,大地冰封,在河套之地,雪地上有一支大军在前行,赶往太原郡。

    这支兵马至少有四五万人,兵强马壮,急促前行,旌旗在北风呼啸中,猎猎飘展,主帅大旗面上的李字非常显眼。

    “启禀将军,前方就要抵达晋阳城了。”一名俾将策骑过来禀告。

    “好,传令下去,速度赶路,争取黄昏前入城,都能喝到肉汤,每个士卒赏三两酒。”李渊一身铁甲银盔,披着大红斗篷,骑着青骢马,手中提着一杆长枪,威风凛凛。

    “喏!”那名俾将掉头去前面传令了。

    这时候,二十六岁的李建成、十六七岁李世民,各自骑马从身后追赶了上来。

    “父亲,我们还有赶路多久?”

    “还有三十里路,虽然不远了,但大雪封路,行军缓慢,争取黄昏前抵达,咱们都能痛痛快快喝酒吃肉,然后好好睡上一觉了。”

    “父亲,这次调令很突然,从绛州直接调来晋阳。”李建成问道。

    李渊寻思道:“圣心难测啊!”

    李世民有些无语,什么圣心难测,太官腔了,这又没外人,说话何必这么小心,他插话道:“肯定是陛下被突厥人围困吓怕了,所以才让父亲尽快来晋阳一带镇守,防止草原盗匪、突厥骑兵,年关时候过来打草谷,犯境滋扰。”

    李渊脸色一沉,喝斥:“胡说八道什么,我等臣子,岂能在背后这样乱说?”他转身看着四周的确没有武将、监官接近,这才放下心来,狠狠瞪了李二。

    李建成在旁打圆场道:“父亲这两个月来大展神威,先后在龙门击败了母端儿的叛军,收编万余人,半个月前,我们刚在绛州击败贼首柴保昌的队伍,降其两万人,加在一起,我军壮大,快接近五万人,这是不小的力量,在山西、河东之地,也只有引军到晋阳,才有足够的粮草支撑,否则,大军哗变,又会倒戈,估计父亲写的奏书被朝廷采纳,才会调度过来。”

    李渊脸色缓和下来,赞赏地看了大儿子一样,觉得他的稳重和成熟,颇有自己的气质,不像老二那样腹黑,油嘴滑舌,鬼点子多,做事不按常理,喜欢冒险,不够稳重。

    “陛下已经去了江都,相距上千里,哪有那么快把奏章传递过去?其实这一次,我动用了朝中关系,得到了东都留守的越王批准,他身边有辅助大臣,可决策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宜,为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么多兵马如果安置不妥当,没有足够粮草,很可能掉过头就给咱们一击,或是部逃散,到那时,吃亏的可是咱们爷几个。”

    李建成、李世民点头,总算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

    “父亲,眼下天下要乱,这晋阳可是风水宝地,不如咱们占为己有得了?”李世民笑嘻嘻地说。

    “胡说八道,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咱们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当时刻思着报效朝廷,岂可有乱臣贼子的想法,你再乱说,为父定要严惩不贷。”李渊冷哼一声,余光四处扫了一扫,策马离开。

    “世民,你又惹爹不高兴了。”

    “嘿嘿,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每次看他小心谨慎,瞻前顾后,如履薄冰的神色,总是替他着急,现在时局多乱,大隋日薄西山,已经撑不住多久,现在那么多起义军在对抗朝廷,就如同当年暴秦末世一般,咱们李家有门阀威望,现在兵强马壮,应该夺下晋阳,在这起兵,招揽河东、山西的豪杰、士子、门阀归附,做一番大事情。”李世民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意气奋发,气血方刚的年纪,胸有鸿鹄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