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府中灯火通明。

    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温彦宸还没见人影儿,秦绾妍以为他在外头忙,便再等一等,毕竟先前实在忙的时候,也会差人回来告诉自己,不用等他吃晚饭了。

    等了约莫两刻钟,秦绾妍还没看到他回来,便吩咐梅枝:“梅枝,你去瞧瞧大人回来了没有。”

    梅枝微愣,难怪少夫人方才吩咐说等等再用晚膳,她还要再看会话本,原是以为大人还未归来,等着大人,回道:“少夫人,大人早就回来了,只是当时您在午睡,大人便没有吵醒您。”

    秦绾妍先是一愣,旋即又问:“那他现在在书房里?”

    梅枝颔首回应:“大人回来后,就一直待在书房里没出来过。”

    闻言,秦绾妍又是一愣,这样显然是遇上棘手的事了,思忖片刻,便搁下手中的话本,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准备去书房瞧瞧。

    进书房后,秦绾妍放眼望去,就看到坐在书案前的男人正蹙着眉头,眉心呈现出川字型,手握着毛笔,神情严肃认真却又没在书写,估计遇上麻烦在思考,就连自己进来都没发现。

    秦绾妍顿下脚步看了半晌,而后迈步向温彦宸走过去,看到书案上是一份尚未写完的奏折,再仔细瞧了瞧,发现上面说的都是与私盐有关的。

    温彦宸见她来了,撂下毛笔,抬头看她,这才猛然发现早已到晚饭时间了,伸手握着她的柔荑,温声问:“绾绾,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饿不饿?”

    秦绾妍刚想说饿了,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中午吃得挺撑的,现在还不饿,听闻你关在书房许久没出来过,就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说着,她将视线移向那份奏折,遂问:“看奏折上写的都是与盐事有关的,怎的写到一半就不写了?可是遇到什么问题?”

    温彦宸一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也不瞒着她,如实相告:“剩下的盐商,以治理为主,但这治理,也要想出个好法子才行。”

    秦绾妍听后微愣:“你先前没想过治理法子?”

    温彦宸颇为头疼地摇了摇头,回道:“先前想好的法子,若要实施起来,估计会很难,必遭盐运司全力反对,我正在想有没有万全之策,既让盐运司同意,又能让计划正常实施。”

    闻言,秦绾妍疑问道:“可现在赵运使已经死了,如今盐运司内,谁会有上书皇上反对策略的权力?”

    温彦宸回道:“我已让人八百里加急将赵运使一家遇刺身亡的消息传回京城,皇上过两天就会选定新任的盐运使,过两日就会派新任盐运使前往扬州,新任盐运使收到消息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盐运司的权力。”

    秦绾妍听了,忽然有点好奇,问:“夫君,你先前想到的是什么法子?”

    温彦宸不紧不慢地地跟她仔细道来:“这个法子是因为贾家、张家、李家三大盐商才想到的,盐商之所以敢削尖了脑袋都想着贩卖私盐,无疑是因为没有盐课压力,拖欠盐课。

    但若是给他们一个相互制衡,按要求完成任务并上缴盐课的法子,那就会有不同的效果。加上现在两淮盐业群龙无首,所以我想上奏皇上进行盐法改革,设立总盐商制度,保证国库的盐课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