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檀感觉人生简直是一个死循环:假期盼开学,开学盼假期。

    新学期开学后,过了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就开始怀念刚结束的暑假了——

    无论臭书生多么的没人性、多么的讨人厌,最起码,是允许她吹空调的,但是学校却不允许他们吹空调。

    补课期间,全校就只有高三一个年级,也不知道抠门的校领导是不是为了节约资源,只让他们吹电扇,不能开空调,还打着“空调吹多了容易感冒,影响学习”的名义。

    顶着三四十度的酷暑来补课已经很惨了,竟然还不让开空调,简直天理难容!

    更过分的是,跑操频率也由原来的一天一次变成了一天两次——上下午各一次——校领导给出的理由是:高三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必须加强锻炼。

    对此苛政,二中的新晋高三狗们怨声载道、叫苦不迭。陆云檀觉得,这把帮校领导似乎是铁了心的要把他们搞中暑。

    每天的第一次跑操时间在上午十点,也就是第三节课课后。

    然而周五这天,高三二班上午第三节课刚好是化学课。

    这位姓李的男老师极其爱拖堂,并且拖堂时长与课间休息时长是呈正比例增长的关系,比如课间休息十分钟,那么他至少会拖个六七分钟;要是课间休息变成了二十分钟,那就拖堂时间就会变成十五分钟。

    “托塔李天王”的美称,非他莫属。

    第三节课和第四节课之间的课间时长是三十分钟,是学校规定的跑操时间段,校体育组组长要求各班必须在十点十分之前在操场上集合完毕,迟到一个人扣一分,计入本周班级考核总分中。

    下课铃已经打响五分钟了,二班全体学子一个比一个焦虑,李天王还在喋喋不休地讲:“不要着急,最后一道选择题,讲完就下课。”

    陆云檀的屁股已经坐不稳板凳了,真是恨不得直接从窗户翻出去,倒不是说她多有班级责任感吧,而是实在着急上厕所。

    坐在她后面的下西洋用笔头戳了戳她的肩膀,小声嘀咕:“你猜李天王能讲到几点?”

    陆云檀已经快憋死了,说话都咬牙切齿了起来:“我希望他现在、立即、马上就下课!”

    到了十点十分,依旧没有下课,班里面的大部分同学反而不着急了,破罐破摔,反正都已经迟到了,还急什么呀?而且还是因为老师拖堂才迟到的,和我们无关,内心甚至还有点小激动、小欢喜、小兴奋:全体迟到,还怪刺激的。

    就在陆云檀准备揭竿而起的时候,李天王终于宣告了下课,她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单手撑窗台,动作麻利地翻了出去。

    下西洋都看呆了:“我艹,檀姐牛啊!”

    李天王也将这一幕捕捉在了眼里,一边不慌不忙地收教材,一边感慨:“你们二班,还真是卧虎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