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焕这几日一直努力挤出笑容,强迫自己想些开心的事儿。在得知传说中的戚老神医,用桐血虫将本已断气的她,从地下黄泉拉了回来后,她更加珍惜自己现下活着的日子。

    想想都觉着瘆人,若她此次溺水没有遇见那神医,也许坟头新草都长过半尺了吧。

    那日李泽叡派贺铩去请戚老神医前来,不料贺铩赶至其居所时,竹木屋里已无人影,只有一张药方纸贴在门上,上面写着两个字慎怒。

    于是焕焕便想起那日为何在见到李泽叡后全身疼痛难忍,原来是自己又不自禁想起沁娘之死,年少过往的伤心事,而动了怒。

    尝过那日的苦头后,焕焕便再不敢动怒,不敢回想从前。

    更何况那日李泽叡请来了全城的医师,问如何去除她体内桐血虫,竟无人有方能治好她。

    焕焕自是明白,所谓神医必有常人无法知习的手艺医法。

    其实那种痛苦是可以去散的,她亲身感受过,只要李泽叡靠近她,就像那日紧扣她的手腕将她按死在床板,鼻息相闻,唇齿相抵……

    焕焕想起那日就觉着脸红羞耻,她记得李泽叡一直没有离开她的唇瓣,直到贺铩带着一群惊慌失措的医师进屋,他才念念不舍地放开她。

    全城的医师并不皆是无能之辈,其中有个青年医者,样貌平淡,但谈吐举止皆是不凡。他诊过焕焕的脉象后,说其体内的桐血虫与云锦山那带盛行的蛊虫寄体相似。、

    李泽叡见他知晓一二,便立马把其余的医师通通驱出府,独留他。把那日他舅舅戚老神医发现他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世间竟真有此术?”那青年医者听闻那桐血虫喜食污血,能疏通浑身气脉,有起死回生之效后,连连赞叹,“不愧是神医,戚老前辈果真厉害。那桐血虫将污血食尽后,身体爆裂泵出数万个虫卵,虫卵会藏于体内近十年?”

    李泽叡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想知道,那十年后呢?

    虫卵全部被孵化,体内将是数以万计的桐血虫,恐到那日,焕焕便只有死路一条。

    “戚老神医为何此时远走?恐只有戚老才能解去此虫。”那青年医者跪在地上,“如今王妃体内还有气流乱窜之象,可见体内污血并未除尽,若能在污血未尽之前,取出血虫,许会无碍。”

    焕焕初始听闻此言,觉着体内血虫并未那么严重,只要能取出来就行。她的关注点便不在血虫如何能除,而在方才那青年医者叫她王妃,李泽叡竟没有动怒纠正。

    焕焕用手轻轻掀开床帘,留出一道细缝,偷偷观察外面的一切,想看李泽叡是如何反应。

    没想到李泽叡并未言及其他,而是专心地与那医者探讨血虫,“那依先生所言,如何去除体内血虫?”

    “我曾遇到过一个身中蛊毒的哑奴,他的舌头被人割过,无法言语。且看那伤痕应是幼年时便被人割了舌头。

    我替他把脉,其脉象就同今日王妃般,气息紊乱不堪。为了方便问他,我给他备了纸墨,让他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