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宫城风平浪静,两人身边更是清雅,没有旁人打扰,他们的言辞近乎放肆。

    即使如此,在明燎满足了弟弟的好奇之后,这一处闲亭之中,似乎有风也惊也滞,凝成一团沉郁冰冷。

    倒是明燎先出了声:“不必如此。”

    仿佛怕对方错会心意,他又添了一句话:“于孤而言,此案尚且称不得伤心事,所以,问便问了,不必介意。”

    明澜轻叹:“到底是太子殿下。”

    两人自有默契,他知道明燎无需关心,只是不慎触及对方心中沉痛过往,他难免为此感到惭愧。

    纵然他们天生殊途,但心有道义者,绝不会拿旁人的惨痛经历做文章。

    明澜一时不察,再度牵起这一桩笼罩京城数百日的大案。明燎的坦然是宽容,也是坚毅,但他不会因此宽恕自己。

    只是,他们这样的人,也不必假模假样地装腔作势。

    一切尽在不言中,明澜起身微微俯首,是致歉,也是告辞。

    此举与眼前的沉寂并无关系,他们要说的事已经说尽,襄王率先告退,只是自然而然之事。

    无非是多了一丝意外,临别一礼之中,才多了一丝深沉。

    明燎淡然颔首,面色如常,也不知是否看清弟弟之意。

    天和气朗,云淡风轻,两人就此分别。

    而方才种种锋利之辞,却不曾留下半分痕迹。

    待明燎回到东宫,他的太子妃已然出行。

    太子殿下轻笑一声,挥退战战兢兢的银露,没有为难无辜之人。

    姜云躲他躲得实在明显,不过……以她的性情,就算故意回避,也不至于躲懒偷闲,无所事事。

    既然姜云心有筹谋,他自然不会插手。

    此时的姜云,来到了茫茫深宫最偏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