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仗打,大将们才有军功;打下的地方要人镇守,大将们才有权力和地位,才说得起话!五军都督府那点权力,实在太小;武将们从洪武时期过来,也知道身在京师的武臣权力不能太大,只能靠开疆。

    然而,这并非文臣们所愿看到的事!最是户部那些要想办法搞军费的人,夏元吉等坚决反对。

    数日之后,第二次御门朝会。

    文武分列两边,行大礼高呼万岁。朱高煦刚在宝座上坐定,文官还没说事,丘福便最先站了出来。

    一身大红官袍的邱福捧着象牙牌,弯腰道:“臣近日买到了一幅画,请进献圣上。”

    片刻后朱高煦的声音道:“拿上来。”

    御门上,人群里发出了一阵的议论声。毕竟丘福是正儿八经的武臣,忽然摆弄起书画,确实有点怪异;人们似乎都在猜他葫芦里卖甚么药。

    丘福从一个武将手里拿了一卷画,却没有马上递给太监王贵。此时王贵已经走到下面来了。

    丘福径直解开了绑在画上的绳子,将画打开!他双臂展开举着画,先向北面上位展示,又转身给周围的文武百官看。

    御门内顿时哗然!

    许多文官都诟病起来,其中的给事中耿通大怒道:“身在庙堂之上,淇国公竟拿出此等淫画!简直有辱斯文,有辱公器!”

    那画确实不堪入目,上面的女子画得,或是赤身露|体、或衣衫凌乱将不便示人之处也画了出来!众文官无不愤慨,有人指着丘福道:“淇国公疯了吗?太过分了!”

    宝座上的朱高煦离得远,也大致看到了展示的难堪画面。一时间朱高煦却没有开口。

    这时丘福冷笑道:“有句话叫啥?仁者见仁!诸公只见到女子画像吗?再看看上面的男子、以及这边的文字。”

    大伙儿瞧了一番,大多看不懂文字、因为不是汉字,好像是元朝文字。上面的背景里有雪地、枯草,灰白的帐篷、红色的篝火,穿着皮革戴着毛皮帽子的汉子似乎是鞑靼人装束。其中一个汉子在闻女子身上的气味,另一个用审视货物一般的眼神、仔细瞧着女子的身体。

    丘福回顾左右道:“去年秋冬,北方诸部入寇。胡虏劫掠牲口、粮食、财货,除此之外还劫掠人口!青壮男子、年轻妇人被抓住,都会被掳走,而妇人最易被掳|掠!男子为奴,被抢到草原上一人可以换一只羊羔;年轻妇人则可以换两只成羊!若是出身好、长得好的,价格更是水涨船高。

    此画是一个鞑靼人在草原上、亲眼见到了交易场面,据实所作之画。角落这些字,便是画师的名字。边地百姓女子,在仇寇面前袒|露身子也不嫌羞耻,诸公只看了画像,便觉得很羞耻吗?”

    诸臣无人能答。

    丘福涨|红着脸道:“咱们大明朝国力强盛,但这就是盛世边民的光景!要是太平日久武备不修,何至于此!?”

    王贵等他说完了,便上前要了画。王贵双手捧到宝座上,小心地放在了朱高煦面前的御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