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夜色渐浓,王府内的景象、在灯火下更添华丽光彩。

    朱高煦没有回他的寝宫,径直去了杜千蕊那里,因为杜千蕊就算察觉到了甚么,她也不会说出来。

    宫室两侧的廊房,其中的一处院落就是杜千蕊的住所。朱高煦在桌子前坐下来,等她去准备几样酒菜上桌;他到现在还没吃晚饭。

    这时朱高煦抬起袍袖,凑到鼻子前闻了几下,隐隐还有沈徐氏身上的气味。

    果然杜千蕊甚么都没问。她把酒壶拿上来,亲手给朱高煦斟酒,轻声道:“妾身吃过了,便陪王爷喝两盏酒罢。”

    “你也坐。”朱高煦好言道。

    “谢王爷。”杜千蕊款款入座,又小心问道,“王爷爱听戏哩?”

    朱高煦顿时便想起了沈徐氏的梨园,心道杜千蕊可能知道他去过,只是不提沈徐氏罢了。他便随口道:“谈不上爱听,不过有了城市,这些东西都不可忽视。”

    杜千蕊饶有兴致地望了朱高煦一眼,含笑道,“妾身记得王爷说过这样的话。”

    她明明在对沈徐氏的事儿旁敲侧击,却暗示得很隐晦,并未让朱高煦感觉难堪不快。朱高煦今晚首先想到来这里,大概也是这个缘故。

    朱高煦一边吃着她亲手做的菜,一边与她轻松地说着话,“我说过么?”

    杜千蕊点头道:“彼时妾身自称会一些雕虫小技,不过为了讨人欢喜;王爷便说,音律、绘画都很重要,因咱们不是蛮夷。”

    “哈!”朱高煦笑道,“千蕊的记性真好。”

    杜千蕊低声道:“王爷对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朱高煦听罢不禁侧目看她。杜千蕊的个子娇小,脸也小,不过或许正因如此、才显得很饱满。她的大眼睛极能表现她的情绪,稍有动情,眼神便显得特别多情。

    朱高煦偶尔看她一眼,俩人目光交错,她就会带着些许婉约羞涩的意味闪躲。今夜的夜色,不仅渐渐凉爽下来;更叫人感觉到几分柔软的东西,让夜色如水一般缓缓流淌。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好一会儿默默无语,却并不显得是冷场,好像是舍不得打搅了空气中隐隐的悸动一般。

    过了一会儿,朱高煦才自嘲地微笑道:“我这个王爷没什么学识,不过也学了一些浅显的学问……”

    杜千蕊抬起头、轻轻摇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仰慕。

    朱高煦见状,便若有所思地接着此前的话题,道:“治人,说到底是想奴役人。一开始的治人者、是把别人当奴隶,强迫奴隶劳作。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样的法子所得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