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头的身旁围拢着七八个面露凶相的乡下男人,身后还有好几个交头接耳的乡下妇人。

    前方,马冬琴被几个军嫂扶着,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拉扯得不像样子,脸上和手上都是伤,一旁她四岁的儿子栓子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红通通的眼眶和未干的泪痕配着一脸惊魂未定格外可怜。

    林小乖正皱眉,马冬琴身旁的云胜男开口骂道:“放屁,你杨家一窝蛇鼠,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铁柱哥不过是姓了扬,还真当他是你的种了?你要把他当亲儿子,当初会逼着他去当兵给家里省口粮?没有这一茬,铁柱哥会死?冬琴早嫁给铁柱哥了,哪还有那啥铁牛铁畜生的什么事?你们之前不是说冬琴是铁柱哥的媳妇吗,这儿招的就是军嫂,不让她来,你难道打算让铁牛媳妇变成铁柱媳妇?你可打错算盘了,铁牛和她媳妇可是扯了证的。”

    她这话说得刻薄,老头子顿时被气得够呛,指着她骂道:“你个泼妇懂什么?杨铁柱他跟着我姓杨,他就是我杨有福的儿子!至于冬琴,她便是铁柱媳妇又怎么了。她本来就是花钱买回来的童养媳,就跟买的牛羊一样,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还不是我说了算?再说了,铁柱十多年前就死了,栓子却才四岁,野种一个,她算哪门子铁柱媳妇?不过是小娼妇一个!”

    众人闻言满脸不可思议,马冬琴就算了,这老头明知栓子是他亲孙子却一口一个野种,这得多狠心多不要脸才做得出这样的事啊?

    云胜男气得面色发青,一旁一直闷不吭声的马冬琴却突然抬头骂道:“你个老混蛋,栓子不是野种,他是你孙子!”

    “好啊,你个娼妇,居然敢开口骂公爹。”一直逆来顺受的童养儿媳妇突然学会反抗了,老头子格外愤怒,指着她骂道:“不是野种是什么?你倒是说说,这孩子是哪来的?难不成铁柱变成鬼来睡你的?”

    听到这种污言秽语,林小乖顿时皱起了眉头。

    就听云胜男开口骂道:“铁柱哥就是变成鬼也是找你偿命,还有我秀子婶,当初若不是你口口声声污蔑冬琴偷汉子,大冬天要把大着肚子的她推河里,我秀子婶怎么会棉袄都不穿一件就从被窝里冲出来救冬琴?之后又怎么会熬不过一场感冒?”

    “还有,冬琴是童养媳不错,但她不是你花钱买的,是铁柱哥他亲奶花钱买给铁柱的,轮不到你过来指摘她!”

    林小乖听了半天,觉得根本没有和人吵下去的必要,直接走到一边的南门,对着门卫上的老徐道:“徐伯,打110。”

    警察很快就过来了,林小乖上前把事情一说,这些上门闹事的就被定了寻衅滋事的罪名。

    看到警察来了,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都吓坏了,刚才有多嚣张,这会就有多瑟缩,别说骂人了,哭丧着脸不断认错,灰头土脸地被驱赶了出去。

    今天这事马冬琴虽然无辜,但事情是由她而起,小惩大诫,林小乖还是做主扣了她和门卫上的徐伯一天的工资。

    虽说扣了徐伯的工资,但林小乖倒也不是太怪他,毕竟他一个快五十的人,又断了一条腿,那些乡下汉子成群结队地过来,他便是想拦也有心无力,暂时避开也是明智之举。

    于此同时,她开始考虑雇佣几个退伍兵在农庄上做保安,像今天这样的事有一次就行了。

    这个也好办,回去后跟沈迟提一下就成了。

    这事在林小乖看来也就是一件小插曲,唯一的作用就是改善了农庄的保安制度。

    接下来,农庄里一片忙碌,因着是第一年,很多事都要摸索着来,她连礼品店也暂时交给了沈章明看,自己去坐镇监督了。

    “快快,这边,把这边的谷子翻一下,从左到右翻,别乱了顺序!”老冯头一边各处察看一边扯着喉咙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