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早就放下了,这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什么时候提起过她?”布桐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以为她是真的在临死之前悔悟,想要见我一面吗?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只是想要道德绑架,让我们好好替她照顾她的宝贝儿子卢卡斯罢了。

    所以看,她上来先跟套个近乎,把目的说出来,她知道心软,在亲情面前,在这样一个临终的老人面前,她说什么都一定会答应。

    再然后,我无论答不答应,都不重要了,因为她知道我一定会听的话,哥,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无论是我还是,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想在临走之前,再利用我们一把罢了。”

    江择一震惊,“可是卢卡斯说,她在睡梦里喊着的名字,她是真的想。”

    “哥,说出这么天真的话,一定没有装睡过吧?”布桐笑笑,“装睡的时候,想喊谁的名字都可以。”

    江择一蹙眉,缓缓松开了江咏仪的手,望向她问道,“桐桐说的,是真的吗?”

    江咏仪脸色惨白,已经分不清是原本就这么白还是突然变成这样,只是眼神一直在闪躲着。

    “择一,这还用问吗?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一定是真的啊。”黎晚愉在一旁道。

    卢卡斯倏地一下站起身,为母亲辩解,“不是这样的,们胡说!我妈妈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世界上最好最无私的妈妈!”

    “那是于而言,她对是无私的,可是对别人,就自私得要命,从头到尾都自私,”黎晚愉一字一句的道,“所以现在知道我表妹为什么不认这个弟弟了吧?换成是,愿意把一个看见就想起让自己不开心的人,这样一个弟弟搁在身边给自己添堵吗?所以以后有事没事都别往我们面前凑,当我谢谢了。”

    卢卡斯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望向了病床上的江咏仪,着急的道,“妈妈,不是这样的对不对?快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是真心想念姐姐的,是真心想对她好的!”

    江咏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她自己都不敢再继续撒谎了,都快死了要是还撒谎,可是要遭报应的,下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做人呢。”黎晚愉嘀咕道。

    “晚愉,不必说这种话,有失身份。”布桐握住黎晚愉的手提醒道。

    “哦,我不说就是了。”黎晚愉乖乖闭了嘴。

    卢卡斯仿佛看见了希望,惊喜地对布桐道,“姐姐,心里是挂念妈妈的对不对?也希望能得到母爱的对不对?”

    布桐淡淡一笑,“我为什么要犯贱,挂念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卢卡斯,年纪不小了,要记住一件事情,血缘关系的确是不可抹去的,但是血缘关系,不等于亲情,我跟她有血缘,但是没有亲情。

    她早就放弃了我,甚至还不惜要伤害我,我没办法原谅这种人,就算她现在是这么可怜躺在病床上等死的老人,我也无法原谅。”

    布桐说话,重新望向江咏仪,“其实来之前,我也没想过会真的良心发现觉得对我有一丝愧疚,所以没有希望,这会儿也就不会有失望。

    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自己爱的人爱到了骨子里,对放弃的人恨不得多榨出一点利用价值,所以我今天来见,不是像我哥一样被哄着榨取价值的,我就是想看看,临了的时候,能不能有一点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