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叹息,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而后又望向苏珞宁,神情淡淡。

    苏珞宁看着皇兄一袭单薄的衣裳,步履蹒跚着,慢慢地走出了院子,背影萧瑟而落寞。苏珞宁对于昨晚的印象停留在月光如水,铺满大地却令人胆寒。

    但其实心底还是仍有一丝说不清的莫名。

    她甩了甩自己的小脑袋,在马车上同样也发出了一声感叹,喃喃自语。

    “当皇帝可太不容易了。”

    沈越典坐在苏珞宁身旁,正在凝眉沉思,自皇帝离去之后他便跟了上去。

    他看到皇帝的厢房正巧在苏珞宁院子的隔壁。他又看到夜半时分皇帝将寺庙大殿中供奉的一盏长明灯熄灭了。

    当沈越典走近看向那盏长明灯时,上面赫然写着已故永安公主的名讳……

    永安公主……他蹙着眉脑子钝钝的疼,总觉得遗忘了些什么。

    山间前行的道路上,马车中一人一魂都在暗暗出神。

    忽然只“咣当”当一声巨响,马儿似乎受惊了,发出阵阵嘶吼,撂着蹄子开始乱跑,马车剧烈地摇晃。

    苏珞宁正在发呆,经此变故,头差点磕到桌角。她惊呼一声,用力将身子向左歪斜,差点从座上滚落下去。

    沈越典也一惊,连忙看向外面。只见马儿仍然高高的扬起前提,左右奔跑,而马夫在尽力地控制着方向。

    沈越典又转头看着苏珞宁小脸煞白的样子,惊惧不堪地死死抓住车厢上的扶手,努力的维持着平衡。耳边又传来白柳和白霜在另一辆马车里焦急万分的呼声。

    “夫人!夫人!”

    沈越典不自觉的伸出手去,但又狠下心来转过头去。他这个人,是睚呲必报的性格。既然苏珞宁已经祝他早日投胎了,那么自己也不必为她的安危而忧虑。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渐渐平静下来。经过一阵剧烈的颠簸,苏珞宁连站也站不稳。只能扶着窗沿,弱着嗓子喊白柳白霜。

    白柳白霜连忙赶了过来,二人带着哭腔,将苏珞宁护住。

    而此时,马夫也赶了过来,抹着头上的汗跪在地下告罪。

    “请夫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