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被孔邑从后严严实实拢着的。他胸膛光着,全身一条轻薄的亵裤,两人同盖着衾被,彼此的墨发在软枕上交缠,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多了层缠绵不休的意味。

    钟毓稍一动,他便警醒,眼神还不太清明,盛气凌人的气势不复清醒时强烈。钟毓背对着他,动了下就没其他动作,孔邑以为她还在睡,胳膊横在她腰上,盯着她细嫩的后颈,没有起身的打算。

    孔邑作息一直有规律,往常这时辰他必定已经起了身。可今日休沐,难为钟毓还在怀里睡得沉沉,遂一时有了贪懒的心思,等钟毓醒来再起身也无妨。

    温软在怀,渐渐心思就歪了去,孔邑横在她腰腹间的手力气渐渐加重,一下一下啄着钟毓后耳处,连呼吸都是灼热的。

    钟毓只觉得后腰被什么东西杵得难堪至极,却也故意没醒,装作被人打搅美梦的懊恼模样,胳膊肘往后一推,抵在他胸口,

    “别动,我要睡觉。”

    小脸有侧睡压出来的红痕,嘴巴微嘟,鼻头因不满皱着,怎么瞧怎么娇憨,孔邑撑着额,压下欲望,细细瞧她睡颜,只盼着此刻可以永存。

    待孔邑终于下榻离去,钟毓才缓缓睁开眼,坐起身来,一把掀开帷帐,喊来伺候的丫鬟,

    “烧桶热水来,我要洗浴。”

    昨日眉心一直跳,闷闷地难受,夜里也睡不好,傅楚总有不好的预感,遣人去请钟毓,用的自然是傅菁菁的名由。

    “小的在孔府门口一阵好说,看门的阍侍却怎么也不肯通传,只说钟小姐最近不便出府,这样将我打发了。”

    难不成钟毓又惹了孔邑,孔邑罚她不准出门?

    傅楚拧着眉,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可心里始终不安定,无论如何,誓要见上钟毓一面。

    钟毓最近十分粘着孔云峰,晚膳也是在主院屋子里吃的,饭毕还要给爹爹捏肩捶腿,孔云峰靠坐在圈椅里,十分欣慰钟毓有如此孝心。

    “爹爹,再有几日赵大哥和菁菁姐就要成婚了,赵大哥可是和大哥同岁,您可要催着大哥了。”

    钟毓似闲聊般说出这句话,孔云峰点点头,十分赞同,“是啊,可你大哥自来是不愿别人替他做主的,行为处事惯有主张,着实头疼啊。”

    “可不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爹就强行替他拍案做主,宋府千金那样好的姑娘,待成亲后,日日相处,必会成为和和美美的一对佳人,您说是不是?”

    承不然这话真的叫孔云峰认真思虑起来,想问问钟毓当真觉得这样可行,还未张口,孔邑却突然进了屋子里。

    “哦?是么?”

    尾音轻扬着,像听见什么可笑的事,这种飘渺似无的口气孔邑极少有,可一旦用了,就代表他已经很不高兴。以往也只有钟毓惹祸,死不认错还偏偏嘴硬与他顶撞时,孔邑气极才会用这腔调和她说话,然后将她整治的能乖上十天半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