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饶是莫元黛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仍是大惊失色,她没想到严太后竟做的这般打算。

    严瑎不仅是国舅,还身为禁军统领,端的是个位高权重,娶她区区县主自是屈就,严太后不惜以联姻的手段来拉拢她,不过是想从她和莫元白这里找到扳倒谢律的突破口,哪怕无法拉拢,也能借此发挥,让谢律头疼。

    若她无故拒绝,违抗懿旨之事,可大可小,全看严太后计不计较。

    她自是贱命一条不怕,可莫元白和谢律也定会受此牵连,先前莫元白因她犯错而被谢律惩罚之事还历历在目……

    一想到这儿,莫元黛心口便抑制不住地发疼。

    “如何,若你无异议,哀家便趁着今日寒衣节为你和严瑎赐婚。”严太后放缓了语气,若不知她身份,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她只是一位温柔贴心的大姐姐的错觉。

    莫元黛咬着牙关,脸上血色褪尽,怪不得要挑这个节骨眼召她进宫。

    谢律脱不开身,莫元白还在养伤,在这寿安宫里,甚至无人能进来为她脱困。

    “太后娘娘,此事恐怕不妥……”莫元黛尽量恭敬地从严太后手中抽回手。

    严太后笑容一下僵在脸上,顿了顿,她意味深长地说:“荣安,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莫元黛站起身来,随即往后退到殿中跪了下去:“太后娘娘,荣安心中已有心悦之人了,不敢高攀严统领。”

    “那与本宫说说,你心悦何人?”严太后往后靠着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里陡然而起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那股子威仪压得莫元黛有些喘不过气来,同谢律给的压力不同的是,严太后的眼神像一条附在她后背上的毒蛇,只要她说出一句不能令之满意的话,这条毒蛇便会一口咬在她身上。

    心悦何人?

    如今,她还能心悦何人?

    谢律肯定是不能说的,他是这上京城不可亵渎的神明,凡人的爱意都做不得数的。

    而朝中站在谢律一派的固然有许多适龄子弟,但她也同样一个名字都不敢念出来,若她提及一句,便是害了那人。

    莫元黛额上冒出些冷汗出来,飞快在脑中想着除了谢律之外,还有谁是太后也无法撼动的人。

    内阁首辅庄正卿倒是可以,可他府中三位公子皆已娶妻,除此之外,便只剩下常年在北方镇守,刚回朝不久的镇北侯萧朗,但他如今三十好几,也早已娶过妻,不过其夫人前几年因病而逝,他对夫人情深义重,以至于这么多年也仍未再娶。

    几乎是一瞬间,莫元黛便确定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