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1月22日~

    第一千零八十章

    曹文诏听见,自己已经为之期盼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的这道军令,如今终于被传了下来,并不敢怠慢,急忙朝着随侍在自己身后的亲卫吩咐道;“传我的军令下去,令弓弩手催马上前五十步远,参列成前后三层。后面的人可交错在前面两个骑兵的中间,以补齐弩箭的空隙。至于何时可发射弩箭?留神听我的军令即可。再有,令火铳手亦是如此排成阵列,先暂时避躲与弩箭手的背后。只待弩箭告罄之际,便可令其替换上来。”曹文诏吩咐完了之后,却是驱马行到弩箭手们的身旁,静静默然无语的这么伫立着。

    一双眼睛,却轻轻眯了起来,朝着远处的高丽人京城方向眺望着。就见在京城前面的那条土路之上,忽然毫无预兆的,就突然扬起一大片的烟尘,一队队的高丽人的骑兵,在烟尘和尘雾里面时隐时现着。那是方才从城门里面冲出来的那支高丽人的骑兵,看其所扬起来的,足可遮盖半天的尘土,显然是对方已然将坐下战马的速度放到了极致≌着眼下的这般速度来算计,对方用不了多久,就可冲到了自己的眼前。

    曹文诏慢慢将自己的一只右臂举在空中,排成横排,且列在他身旁的弩箭手们,依次将三十发连珠弓弩举了起来,且将弓弦调好,将其给扳到连发的状态∫每一架的弓弩,都被十分平稳的端在这些东北军骑兵的手中。远远地望上去,一纵东北军骑兵,都是一个动作,胳膊平举着,身子在马背上拔得直直的,几乎看不出来有哪一个骑兵的姿势和另一个不太一样。若不是胯下的战马,时不时得踢着蹄子喷着响鼻,单看这些骑在马上的军校,便如同一尊尊由大理石所雕塑成的塑像一般。起风了,风将那由高丽骑兵马蹄下踢卷起来的烟雾,给卷到了东北军骑兵的跟前。

    且在队列之中来回的肆虐着,不时地遮迷住一些军校的双眼,可东北军校却无一个人为此而动上一动。那支拿着弓弩的手,就如同铜浇铁铸的一般,依旧是那么平稳的端持着,整支东北军无一丝一毫的响动。曹文诏眯缝着双眼,透过那层层的尘烟,观察着从对面奔来的那支高丽骑兵。

    近了,越发的近了。观其已是离着自己骑兵不算太远,而手下骑兵的弓弩,足可以射到对方身上。可这位智将,却依旧不肯将手臂给放下来,照旧那么举在半空之中?这也令此刻,正勒马站在离着他不远的那位东北军主帅和特战队首领二来,也不免感到有些惊奇?毕竟对于被那些东北军骑兵操持在手中的弓弩所能射击到的距离,也都是一清二楚的在心里头记着≌眼前这支高丽骑兵,和自己这支东北军之间相隔着的距离上来判断,弩箭已经足可射到对方身上。只是不知道,那位智将曹文诏心里头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如何竟然还不肯下达攻袭的军令?

    只是再交战的时候,这位主帅是绝不会轻易插手于麾下将军的事物。更不用说抢夺其兵权,替其来传下攻袭的军令这等荒唐事了。出于对曹文诏的信任,所以,这位冰雪城主仍然是作壁上观。而其身旁的那位特战队首领二来,对于曹文诏的行兵布阵也多少有些了解,知其定是在心中也早已有了胜算的把握,故此才显得如此的淡定♀君臣二人倒是沉得住气,只是冷眼旁观着,眼前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惨烈大战。

    “射箭。”终于,随着一声惊雷般的军令,突如其来的,在曹文诏的舌尖上喷喊了出去。那支久久被他举在半空之中的手臂,也猛然的划落了下去。似乎,就在这一刻,天地之间的一切声音都停止住了?众东北军骑兵的耳中,已经再也听不到任何人和物,亦或是经过其身旁的,上下舞动之中的风的声音。只是再眼中闪现出一彪,远远奔来的高丽骑兵的身姿∫在眼中被逐渐的放大开去,一蓬蓬的弩箭,相继倾洒而出。

    那密集的弩箭,已经无法以任何事物来形容与它。人的眼中已然看不出弩箭得根数,只瞧见一片黑云似的东西,铺天盖地一般朝着自己这面席卷而来。忽然,奔在头前的那几十匹战马上的高丽军校的身子,如同被一件重物击中,突然便给狠狠地从马背上横扫了下去,只空余下一匹战马,尚收不住马蹄,依旧朝着前面奔逐而去。

    嗤嗤嗤,弓弦所发出的声响,简直就似是无数架的,音色并不十分出众的瑶琴,所发出来的声响一样。响彻在两军之间,宣告着高丽骑兵死亡的临近。一个照面下,奔在最前面的那些,被作为前驱先锋部队的高丽骑兵,早已中箭落在了马下。就连其身躯,几乎都已被后面随即驰来的马蹄,给践踏成了肉饼泥浆。

    可后面的高丽骑兵,仍然是不顾其生死的,前仆后继的朝着前面奔驰而来—瞬之间,弩箭上的箭匣,就已经被射的净空“面的东北军骑兵慌忙将空箭匣取出来,将身上的另一只箭匣,以极快的速度给安置上去。随即,急忙又将弩箭举起来,轻轻扣下连发扳机。而在此时,夹在前面连个骑兵空隙之间的那些后备弩箭手,却充上了用场,弩箭竟似一刻都不增酮过似的?仍然是朝着那些,正纵马奔来的高丽军许上轮着番的射了出去。

    每一名弩箭手带在身上的箭匣。仅仅才有五只而已。一般说来,御敌之时,仅仅射空三支箭匣,便已经足够应付来袭的敌兵。毕竟,谁都不晓得,接下来又会遇到何种事情?一旦弩箭被射的精光,万一再有伏兵出现?那对于弩箭手来说绝对是一个梦魇。而那位东北军主帅,也曾经对于此事有过明确的规范。

    只允许弩箭手们,在头一次御敌之时射空三支箭匣。余下的两只,则是预备用来对付突发事件的。换句话来说,也就是为了抵御对方的伏兵来用的。而今日,虽然东北军依然兵临对方京城城墙之下。似乎,转眼间就可兵进对方京城?照理说来,无需顾惜与手中的弩箭,只要能多杀伤对方的人马,减少对方有生力量才是最主要的。

    可那位智将曹文诏,却依旧是严格执行着那位主帅的军规禁令。就在弩箭手们射空第三只弩箭箭匣之后,曹文诏厉声对着身旁军校们喝令一声道:“弓弩手分别从后面火铳手的两旁退下,火铳手准备。来人将连发火铳推上来,将其与本将居于中间,余者散在两旁,可自由散射,无论是人是马?击中一个就是好的,就算是你所杀之敌。本将待这场大战过后,当按各位弟兄杀敌数目上禀与主帅,来论功行赏。”随着曹文诏的一声吩咐过后,弓弩手们立即带转战马,从身后的那些拥上前来的火铳手身旁两侧撤了下去。尽管没有军令的传下,这些弩箭手们却又紧接着,在这些火铳手背后,规规矩矩的站成几行的队列,等着自家主将的下一次吩咐,也好再次出击?

    而这种多连发火铳,比起那些简易的五连发,亦或是十连发火铳来,都要显得较为笨重一些。而这种多连发火铳,也被似炮车一般,在多连发火铳的两边,被分别安上了两个裹着铁叶子的轱辘≡然,也是由一匹驽马来牵扯着的。在得到了军令之后,早有东北军校跳下坐骑,将五架多连发火铳给推了上来。五架多连发火铳,被摆在了众多单连发火铳的中间。那些单连发火铳手们,都是骑在马上,手端着长火铳,瞄准前方的高丽骑兵。只是这种多连发火铳,却似炮车一般,架在地上,由几个受过训练的人,围在周围精细的伺候着它。

    “射击。”曹文诏这一次的声音,却明显较起方才来,而显得有些略微的低沉上一些′击的军令声,尚不增完全的散去?那惊心动魄的连发火铳声,就已经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而这由火铳射出去的弹丸的威力,较起弩箭来要更胜上一筹。如高丽骑兵中了弩箭,只要不增被射在致命的所在?都还是有救的。

    倒是这等,由火铳所射出来的弹丸,一旦被射在了身体上,立时就在身上撕扯出一个,难以医治的伤口出来∫这东西比起弩箭来,要更为密集一些,所射出的速度,也是快上几倍之多。让高丽骑兵们根本无从躲避的开,只能是祈求与高丽人的神灵的保佑,让自己不要中上一颗这等弹丸在身上。

    并且,火铳因为是火药发出来的,声响也明显比弩箭要大上许多♀也给这些,并不增遇到这等连发神器的高丽骑兵的心灵之上,造成了一定的压力其对这等东西,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畏惧。随着连发火铳的怒吼声响在半空,东北骑兵们手中的长火铳,也跟着一同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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