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鬼将纱织带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柜的橱门里拿出医药箱,放在书桌上。白鬼的书桌是一张颜料未擦净的核桃木桌子,简约的置物架里放了几本与绘画相关的书籍和装满画笔的笔筒。书桌前有一把配套的椅子。白鬼将椅子旋转了45度左右,说:“纱织,坐这儿吧!”又从墙角处拿了个备用凳放到纱织左边,顺势坐了下来。白鬼拿起棉签蘸取一些碘伏消毒液,用他修长而温暖的手托起纱织的右手。纱织瞬间有一股低电流透过手传递过来,难道这就是触电的感觉,这令纱织的手不禁动了一下。

    “别怕,碘伏消毒不会有疼痛感。”白鬼说着开始用碘伏棉签轻柔地擦拭着纱织手上的伤口,接着拿出纱布折叠后附在伤口上,贴上医用胶带固定。

    受伤对于纱织来说是最可怕的事情,痛觉异常灵敏的她抽个小血都能疼出一身汗。此时,看着白鬼细心且专业地为自己消毒伤口并包扎,纱织竟忘却了伤口带来的痛。

    “你是不是学过医?怎么包扎伤口这种事都会?”纱织好奇地问。

    白鬼毫不避讳地说:“小时候经常受伤,久而久之就会了。”白鬼想起纱织床上布满了玻璃碎片,便问到:“今晚,你打算睡在哪里?”

    这个问题纱织还没来得及想,毕竟刚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还没有缓过来。纱织朝房门看去问:“我们宿舍还有什么能睡觉的地方?阁楼?沙发?我去房间拿条被子,然后……”纱织正要起身,白鬼将手搭在纱织肩膀上,说:“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睡阁楼或沙发呢?”纱织反驳道:“女孩儿怎么就不能睡阁楼、沙发了?不然我睡哪儿呀?”白鬼不假思索地说:“睡我的床。”

    进展也太快了吧!纱织浮想联翩了片刻后冷静下来,问了句:“那你睡哪儿?”白鬼拿出衣橱里的床单和被子,铺在地面上,说:“你睡床,我睡地。”纱织看了看地面问:“地面很硬吧!你确定要打地铺?”白鬼朝纱织看了看问:“你在期待什么吗?”纱织慌忙说道:“没,没有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立刻抓起被子钻进被窝,背对着白鬼,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

    隔壁的神还没有入眠。他坐在地上,靠着与白鬼房间共用的白墙,眼睛呈血红色,握紧的拳头差点把手掐出血来。他自言自语道:“可恶,嗜血的欲望竟然如此强烈,压制到现在还是没有减轻多少。纱织,你怎么就睡在白鬼那里了呢!好想抓起你的手把你带到我的房间,可一旦如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因为我必定控制不住对你吸血,而且吸食得可不会只有一点点。就这样吧,待在白鬼身边比我这个吸血鬼安全多了。”

    夜已深,纱织当时睡得匆忙才朝左睡下了,但习惯往右侧睡的她怎么也睡不熟。于是,扭动了一下身躯朝右睡,感觉右边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挡着。微微睁开眼,白鬼就躺在自己的身边。月色照在白鬼的脸庞上,这个男人竟然纯净而安详的与自己同床共枕。修长的睫毛,挺拔的鼻梁,柔软的嘴唇,如此近距离的欣赏一个男人还从来没有过。

    虽然是微热的九月初,但空调的风对着吹也是容易感冒的,看着没有盖被子的白鬼不免有些担忧。纱织拿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调小了风速,又继续朝右侧睡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睁开眼,仿佛半夜到白昼仅几秒钟的时间。白鬼已不在床的另一侧,正当纱织以为白鬼不在房间的时候,她的余光瞥到昨晚白鬼打地铺的地方。白鬼并没有起床,而是好端端的睡在地上。

    难道,昨晚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