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围住,却没有人动手。依据常理,主帅遇刺,将士应该不计一切消灭那个杀死主帅的敌人,但是那个人只是代理的战场指挥官,并不是他们真正的统帅,而且,见识过韩信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后,他们谁也不敢妄动。

    其实此刻的韩信才真的是强弩之末,他先前与超级兵的硬拼,对自己的双臂造成了剧烈的肌肉拉伤,而后又强行使用最强技能硬刺超级兵坚硬的身躯,尽管打倒了那个超级兵,但他的双手却也再不能战斗了。

    不远处悬浮于半空的张良目光严肃地盯着韩信这里的情况,随时准备出手搭救,那些普通士兵看不出来,他却能将韩信手腕细微的震颤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韩信只是在硬撑。远处的墨子也将目光转向这边,他腿部的缩子推进器已经冷却完毕,随时准备冲锋救援。局面就这么在死寂中僵持了一分多钟,而后,不知是哪个士兵先向后退去,接着,几千士兵与攻城车都向后退散了,先前还气势汹汹的攻城军此刻却如铁甲的潮水一般迅速退去。

    偌大的战场一时之间突然宽阔了起来。韩信注视着撤退的敌军,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之外,他才终于放松下来,脚底一软,向后倒去,纵身躺在坚硬的土地上,而后重重地喘息“终于结束了。”“远没有结束……”机关人墨子从后面走来,语气沉重地说道,“一切才刚刚开始!”听到墨子的声音,韩信硬撑着从地上坐起,他心里带着太多的疑惑,现在战争暂时结束了,他终于可以质问墨子了。然而,还不等韩信发问,墨子却已经开口了。“现在,你信了吗?”隔着机关人幽蓝色的眼睛,墨子目光深沉地看着韩信可否,只是沉着声音,默默问道,“为什么?”

    “白起元帅……陛下……他们为什么要攻打机关城?这可是陛下自己统治的城市啊!”“除非我们抵抗他的统治——”墨子目光闪烁,声音却是石坠深海般沉重。

    而韩信,和刚刚踏虚空飞至的张良都显然地目光一震。“抵抗皇帝的统治……这……”韩信凝视着看不到表情的机关人墨子,声音不觉颤抖起来,“……这……这岂不是——造反!”抵抗统治,据城自立,这等罪于揭旗造反啊!

    难怪……难怪……难怪陛下和白起要派出强兵直接攻城,面对抵抗统治的城池势力,除了强行攻城,又还有什么办法呢……如此以来,一切的疑问与困惑也就都解释得通了。除了一点——“你们为什么要抵抗统治?”韩信凝目执问着墨子,“你带领一座城的人做出这种形同谋反之举,是为了什么?”“为了大家能活下去!”墨子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拔升起来,“为了全城的人都能活下来!我们必须坚守机关城的这道防线!”

    此言一出,韩信和张良都不禁皱眉看向墨子,显然不知他此话何意。“果然……你们都不知道吧……”机关人墨子缓缓扬起头,语气不知不觉地悲沉了起来,“嬴政登帝后统治国家的政策……你们都不知道吧……”“政策?政策有什么问题吗?”韩信目光无比疑惑地问道,“这些年边城收到的政文我也略有目睹,从没听说墨子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沉默着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叠金色的折文,递给了韩信,“多说无益,这是嬴政在内国发行的政文……你自己看吧……”韩信疑惑地看了墨子一眼,而后接过折文,缓缓打开。然而,当他细细阅过折文之上的一行行墨字后,表情彻底凝固了,整个人的内心也都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信哥……你还好吗……”看到韩信神色大变,张良出声问道。韩信却不说话,只是静静摊开了双手。张良于是带着满眼疑惑拾起韩信手中的金色折文,细细阅览,当看到折文上的内容后,他的神情也隐隐变化了起来。“云景历一千一百二十五年,寅月十二,诏令秦楚内国一百二十一城,传朕皇令,改国策,建新政……”张良无声读着手中的改革政文,其中大部分都只是对原有国政的轻微改动,但到了后面,政文内容忽然就骇人了起来。“增加内国各地的国税与行役,改每城每年上缴一次国库为四次,按季供奉,改每城城民的军役为劳役,此外另按月征收每城一万成年人丁,不分男女,发往阿房宫工程地服役……”

    张良的目光渐渐颤抖起来,没有缘由,不察民心,只是单纯地对国民百姓发出残酷的命令——这根本是暴政。“……政文一发,昭示天下,令国内一百二十一城立即从圣令改革。若有违抗者,杀无赦,若有抗政城市,以谋反论处!”看到最后,张良只觉得这一笔笔墨迹像刀锋一样触目惊心……暴政,根本就是暴政。“这种国政……秦楚而今的皇帝到底想做什么……这根本是将天下国人逼入死地啊!”张良沉着声音,神情严肃地,听政改革,任何一座城市都无法存息下去。强行的征收人丁与不断的提高赋税,持续加深的双重胁迫只会将人民推向水深火热的渊狱。”

    “而若抗拒皇政,迎接他们的就是由白起亲自带领的铁血大军,攻城破地,直接缴收一个城市的全部钱粮与成年人力……”机关人墨子沉立于地,发出了深沉而悲愤的声音,“嬴政根本是在把百姓——把这个国家逼入绝境!”

    “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韩信颤着声音嘶吼起来,他不能相信,也不能理解,他们拥戴的皇帝竟然做出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这和陛下发给我们的政文不一样啊!他告诉我们内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的啊!让我们一定安心镇守边境,内国的一切都好的啊!”“他怎么会告诉你们真相?他敢吗?如果项羽和刘邦知道他原来是这样治国,岂能由他?”墨子的放声吼道,虽然机关人依旧冰冷沉静,但身处其中的墨子也是情绪激动了起来。

    “可我们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就算陛下欺骗我们,但其他的消息……为什么其他一点消息都没有?”韩信睁着瞳孔,眼里斥满了不敢相信的颜色,“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啊!我们待在边城三年……什么都不知道啊!”

    “因为他暗中封锁了内国到边城间的所有信息渠道,这三年我给你们——给项羽和刘邦送去了无数封信函,可是从来没有一封回信——”

    “后来我就猜想他们可能封住了边城的信息,一切能进入边城耳目的消息都是被过滤过的——所以我最后万不得已,才对外宣出我需要一枚绯红之心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