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往地上一拍,站了起来:“走,回宿舍去,前面没心情,你来了这么久都没请你喝我的红酒。”

    钱旦更吃惊:“哪里搞的酒?大使馆弄出来的?”

    “我自己酿的葡萄酒,我是伟华中东北非头号吃货啊,你没听说吗?”

    “你不怕被警察抓?”

    “躲在宿舍喝,自己酿的,喝完连酒瓶都见不着,谁知道?给你讲个段子,前段时间不是压力特别大吗,有天有个客户很神秘地说晚上要让我Rex一下,带我去刺激刺激,我很激动,晚上上了他的车,他带着我绕啊绕啊,到了一个僻静的院子里,带我进了屋,我很纳闷,因为屋子里安安静静,只有我俩,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刺激的?他很神秘,打开冰箱翻啊翻,突然,他大叫一声‘Suprise’,从冰箱里面掏出了一罐喜力啤酒!有酒精的啤酒啊!对他来说多刺激啊!”

    钱旦怀着一颗对林氏私酿的景仰之心跟在林汉后头屁颠屁颠地离开了“王国中心”。

    沙特的网络实在太差,第二天早上钱旦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百来个新邮件收下来。一眼看到个苏丹陈永生发过来的邮件,邮件标题典型的陈永生风格,赫然是“裸跪撒哈拉!!吐血求助!!”他忍俊不禁,赶紧点开了邮件,却越看越不爽。

    陈永生的邮件是个会议通知,“主送”加上“抄送”有好几十人,包括了深圳总部和地区部各个部门的主管,召集大家晚上电话会议,主要诉求是找各个部门要人去苏丹支持。

    令钱旦不爽的是为了凸显苏丹的资源压力,邮件附件里几乎穷举了代表处所有技术服务工程师的名字,在每个名字后面列了几条他们不能担当重任的理由。

    他把邮件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里面倒是没有评点软件的几个人,但他还是气冲冲的回了句:“钱旦按时与会!”

    傍晚,钱旦正琢磨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拨入会议去理论理论,手机响了,一接,正是陈永生。

    陈永生开门见山:“你等下不准发言。”

    钱旦阴阳怪气地说:“陈总,你很了解我啊,我很想发言啊。”

    陈永生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我还不了解你的驴子脾气?不许发言,你要敢发言下次到苏丹来就烧掉你护照,让你常驻苏丹。代表处压力大着了,我们聚焦解决问题,不要情绪化。”

    “解决啥问题啊?谁情绪化啊?我第一次看到像你们这样一个一个投诉自己兄弟的。”

    “不准叽歪,谁投诉自己兄弟了?这叫呼唤炮火。现在在苏丹是有伟华就没有Y公司,有Y公司就没伟华,强竞争市场,靠一堆小屁孩哪里搞得掂?我们忙得白天都没时间开会了,特地在晚上召集会,就是要让家里的大佬们半夜从被窝里钻出来,感受一线的压力。而且,我好像没说你们软件的人吧?你们软件那点东西,不是现在的主要矛盾,你不要跳出来给自己加戏。”

    “你现在裸着呢?你要真裸跪着吐血我就不发言。”

    “这不是要让你们地区部和机关的大佬们重视吗?你们天天日理万机,杀不完的邮件,不来点不一样的标题你们会关注吗?”

    两个人一不小心聊开了,会议时间要到了还意犹未尽。陈永生问了句:“老旦,你进伟华前是干什么的?”

    “在家银行,负责储蓄系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