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一出,一旁的父亲也很意外,慌张地抓着他手道:“宝宝,你不要瞎说八道!”

    许洛依然在耐心引导道:“当时你还看见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我醒来看见妈妈。”小孩低声说,“我看见妈妈后,看见她在和……”

    他看了一眼顾年祎。

    顾年祎强忍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手指已经把笔折出了一个新弯度。

    “和警察叔叔亲嘴!”小孩越说越是想哭,眼泪都涌了上来,委屈巴巴耷拉着眉毛,“我醒了被妈妈发现了,妈妈她就打我,拉着我关我去厕所了。”

    “……查监控。”顾年祎把笔一放,手捏着耳机对里面低声道,“给我查这小孩母亲那段时间的监控!”

    过了一会,耳机里传来一个女声,是顾年祎的同事谷新新:“咳……我查到了,晚上十二点多孩子母亲朱蕾带着孩子上了五楼,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六点多能看见五楼楼梯口里有出现她的身影,那时候没有小孩的身影,应该是那段时间带小孩上了监控拍不到的六层。最后出现在监控中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半,也是在五楼楼梯口,应该是下楼了。”

    那个储藏室附近能拍摄到的地点,就是五楼的楼梯口,所以拍不到小孩被扔进六楼的厕所。

    “但没查到他说的那个和小孩母亲在一起的男人的监控录像。”谷新新道,“奇怪了……”

    “那别愣着了。”顾年祎说,“先找人去吧。”

    可能连孩子的父亲也是第一次听闻这一段,此时正又惊讶又气地抓着孩子道:“你妈妈她这么对你!为什么不回来告诉爸爸??”

    他锤着自己腿懊恼着:“爸爸错了,爸爸怎么就同意她把你带过去的,哎!”

    “爸爸。”小孩抱住他爸爸的膝盖,乖乖把脸埋进了他肚子里。

    “先生,先生。”许洛示意他先别激动,手牵着小孩的手把他拉过来,继续道,“宝贝,之后呢,你在厕所里有没有喊妈妈?”

    “我没有哭。”小孩往后缩了缩,可能回忆起了那一段,满脸都是惧怕,“妈妈让我安静,否则爸爸不会来接我,我就一直站着,站累了就坐下来。”

    顾年祎手指按着耳机,听见这句话时心里泛酸,想到这个孩子被他们发现至少也要早晨十点多了,他在里面一个人快待了四个小时,期间因为本能的惧怕让他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他们看见他时候的大声哭泣,已经是恐惧到了克制不住的状态吧。

    他想到这些,心也跟着揪起的疼,感觉这孩子太可怜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这母亲抓过来问责,到底是为什么狠心把这小孩丢在雨夜的女厕所里。

    他手指团紧握住,手背绷着青筋,拧紧双眉试图克制自己的怒火。但此时,许洛的声音还是那么淡定而四平八稳,充斥着力量。顾年祎瞥眼看他,那种他穿着一层伪装衣的感觉再次出现了,但他身披着玻璃窗摄入的晚霞,背后铺着薄橙色镀着金边,此刻又不算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