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里是陆书记办公室,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我找陆书记……”

    六福尽可能压制情绪,吞吞吐吐说出一句。对方很快回她:“对不起,陆书记去县里开会了,请问您贵姓,需要我留下您的联系电话,等陆书记回来再打给您吗?”

    六福抿了抿唇;“不……不用……”

    前几年都在破除迷信,现在又大力提倡科学,大哥一定不会相信现在的她就是六福,就是他最最疼爱的妹妹。

    挂上电话,六福心里好难受,但她忍着没让眼泪掉落,由田小菊帮着给谢支书一块钱,她鞠躬朝谢支书说了声谢谢,转身就往办公室外走,

    看得谢支书一愣一愣的,他认识陆青草,可以前的陆青草在村里极不爱说话,但今日的小姑娘给他感觉大大方方,而且刚才那一鞠躬,特别有礼貌,是他眼花了吗?

    谢支书坐在办公桌后的椅上,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外,忽然,院里传来田小菊的惊呼声:“青草!青草,你醒醒,你醒醒啊!青草,谢支书,青草晕倒了,谢支书……”

    起身,三两步冲出办公室,谢支书就看到瘦瘦小小的女孩儿眼睛紧闭,被田小菊揽着上半身,静静地躺在地上。

    “呜呜……青草,你怎么啦?青草……”

    田小菊吓得哭出声,连声唤六福。

    谢支书上前,蹲身,伸手探六福额头:“她在发烧。”

    田小菊哭说:“青草被她娘打破额头,这脸上的伤也是被她娘打得,肯定是这些伤引起青草发烧的,谢支书,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烧得厉害,得赶紧送卫生院。”

    谢支书说着,抱起六福就往大队部外走。

    怀中的小姑娘烧得像个火球,浑身还止不住地抽搐,村里又没个诊所,这要是再耽误下去,小姑娘难保不会被烧成傻子,亦或者再留下别的后遗症。

    “好,我这就去青草家。”

    顾不得抹脸上的泪,田小菊推着自行车就出了大队部院子。

    陆三哥去陆大哥家找退烧药,被陆大哥告知没有,神色沮丧回到家,在那间随便建起的土屋里没看到闺女,他蹲在地上,抓着头发,觉得自己窝囊得很。

    挣不来钱,管不住婆娘,教不好儿子,除过种地,他真得没半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