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别买肉了。”

    两人正商量着,听得二进门一响,探头一看,是老汪出来,他面无表情的到铺中对陈新道:“东家叫你。”

    “好,马上去,烦请汪兄带路。”

    陈新跟在老汪身后,他还是头次到二进,晃眼看了看,这二进不小,但布局也就与其他院子一样,只是北边正屋分了一间作正堂,门开着,用来接待客人,老汪带着陈新来到东北角一扇门外,这间是赵东家的书房,整个院子是坐北朝南,也是坎宅,书房所代表的文昌便设在东北位。

    “老爷,陈账房来了。”

    “嗯,让他进来。”

    陈新对老汪微微拱手,这种无礼的人最恨别人也无礼,所以陈新还是要做足礼数,老汪一如既往的不理会他,转了头等在门外。

    陈新不以为意,推门进了书房,进去一看却完全不是他想的书房景象,房中摆了一张花梨书桌,桌上倒是摆了文房四宝,压尺镇纸也一应俱全,可惜全部蒙上一层灰,显然许久未用,书房正中很不合适宜的摆了一把醉翁椅,墙上没有半张书画,却挂满了各色倭刀。

    赵东家背手站在房中,见陈新进来,开口道:“陈账房在我店中已有一二十日,还习惯否?”

    “回东家话,还习惯。”

    “听老蔡说你账房的事都会了?”

    “能做一些,这也多亏蔡掌柜平日指点,两位伙计也待我甚好。”

    那赵东家并不善于言辞,问了几句就断了话,陈新见识过他性格,也不胡乱说,书房中一时寂静下来。

    赵东家本来是想说客气点,却实在觉得别扭,干脆也不再绕弯子。

    “你敢不敢出海?”

    “敢与不敢,东家吩咐便是。”

    “不怕死在海上?”

    “也怕,不过晚辈父母一贯教我安守本分、知恩图报,虽是危难时,也不敢忘记,东家于我有知遇之恩,无论东家吩咐什么,我尽量做到就是。”

    赵东家点点头,“老蔡说你重情义,他没看错你。嗯,听说你还有个表弟?”

    陈新略略一想,赵东家问这话可能有两个目的,一种可能是招表弟来铺中,以安自己的心,二是告诉自己知道自己有亲友在天津,以防自己起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