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来福不知道是什么事,老蔡则猜到要开始采买了,然后还要跟船出海,总算又能小赚一笔。

    周来福道:“无妨,沈娘子也能做些账房之事。老蔡只管忙大人的事。”

    陈新转过来对着沈李氏,这女人还躲在角落的桌子后面,“沈娘子过些日子也要安排些事,白日在衣店便可,晚间还要做些工,辛苦一下,到时另有一份工钱。”

    “啊!”沈李氏没想到自己还有安排,低声道:“无,无妨的,陈大人只管安排,不需要多给工钱。”

    陈新也不再多解释,直接将老蔡叫出来,跟他说到哪几家去问价。老蔡听了道:“那个中福丝店平日我们也在买的,货品一直都好,存货也多,原来故东家在的时候大半就是从那里购货,可以在那家多买些。”

    中福丝店便是福王开的,平日衣店里也经常在那里采买,陈新对老蔡道:“四家都问,我至少要从三家采买,你去询价时不可直接去这几家,挨着附近的问过去,让每家大的丝店都知道你有大宗货买。你暂时跟他们说至少五万两以上。”

    老蔡答应了:“小人明白,往年也去那边大宗买货,好些丝店也是认识的。如此可让他们杀杀价。只是那些掌柜非得把小人门槛踩破。”

    陈新点点头:“往年之时呢?也要踩破?”

    老蔡怕陈新怀疑他,连忙表态道:“往年是故东家自己谈好价,小人只跟着听好价便是,从未单独去问价过。小人一定好好做,把价砍下来,绝不收那些掌柜的好处。”

    老蔡有些贪小便宜,不被信任也是正常,陈新笑道:“不必还价,就让他们自己报,你记下来就是。”

    老蔡当日便开始去各家询价,陈新则每天去赵家请安一次,吃过午饭再回到自己的院子,中间又找邓柯山去详细了解了几个丝店的情况,一边看些买来的书,两日后老蔡整理好问回来的报价,比邓柯山的又低了不少,主要的几样,生丝每担已经是五十六两,湖丝每担九十五两,比去年稍低,也许是今年江南产量大些。

    陈新选中的四家中,已经有三家通过老蔡邀请东家去详谈。

    陈新叫来宋闻贤,把报价提前给宋闻贤看,宋闻贤一算便知道比去年稍好,只等着再砍些价下来。陈新对宋闻贤开口道:“今日是和那田弘遇的丝店谈,掌柜姓严,他们让老蔡邀请我,约的晚间在争春酒楼。”

    陈新拿起邓柯山交回来的另外一张纸,写着严掌柜是田弘遇侄子,三十多岁,田弘遇的德宏钱庄也是他在主理,最爱美食,也爱去青楼、抽烟,博戏喜欢玩马吊和升官图,喝酒的时候喜欢投壶,正妻还在洛阳,在天津只有新纳的两个小妾。

    信息不算太多,也给宋闻贤看了。

    宋闻贤道:“既然他爱去青楼,我们不如改在群芳楼。顺便再给他些好处。”

    陈新摇头道:“不用,是严掌柜定的地方,咱们一条条来说,这次谈判的目的是尽量降低丝绸货价,还有达成铜钱生意的合作意向,我们虽然现在是买家,但这几个店都是皇亲开的,心里未必看得起咱们,要和他们合作,货价可以稍做让步,大头是铜钱,好处要给,不过还得让他拿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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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春酒楼在带河门大街的一条小街中,在天津颇有名气,周围环境优雅,青楼也多,适合于酒足饭饱之后思**,很多商家喜欢在此宴请客商。

    下午未时四刻,陈新、宋闻贤和老蔡慢悠悠的到了争春酒楼,严掌柜带着两个小厮,已经等在那里,严掌柜面貌年轻,留了三寸左右的胡须,一身绫罗绸缎,富贵又得体,见面后老蔡介绍,几人互相见礼寒暄,严掌柜客气的将两人请到三楼小间。而老蔡则声称店铺有事,先回了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