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坐的就是登莱叛军的首脑,他们在济南府抢了个够,孙元化招抚之后,他们当时便答应下来,在青州府和莱州府都没有攻打城池。过平度州后他们没有走莱阳,直接从莱州、黄县到了登州府城下。

    吃饱喝足的李应元满足的叹口气,对上首的李九成道:“爹,孙大人又来了一封信,让咱们就抚,仍管原伍。”

    上首坐着孔有德和李九成,现在李九成已经坐左边,地位比孔有德还高,因为一路上打那个城不打哪个城都由他说了算,大部分作战行动也由他亲自指挥,在各位丘八中建立起了很高的威信。以招抚换取路途平安也是他的主意,从起兵以来没有犯过错误,而且让大家都有了银子和女人,这样的领导自然就有了威望。

    李九成满是戾气的面孔在火光闪动下变幻不定,孔有德开口问道:“信上还说了什么?”

    “都没说,只说仍照旧官任职,不会薄待,也不追究此次变乱。”

    另外一个千总马上反对道:“孔大人,孙大人什么处境,咱们心里都清楚,咱们若是就抚,万一朝廷要孙大人交出领头的,咱们如何自处?”

    一个百总也站起道:“咱不想就抚,原来的日子老子不想过了,现在这样想杀就杀,想抢就抢最舒坦,那些狗屁缙绅都得给咱们跪着,官家小姐照睡不误。”

    一群军官同时淫笑起来。李九成抓起一块羊腿咬了一口,又咕嘟嘟灌了一口酒,然后望着孔有德道:“孔兄如何说?”

    孔有德盯着地上道:“李兄,某觉得此时就抚也行,只要不收咱们的银子。以后的日子也不难。若是不就抚,咱们总不成一直在这密神山上占山为王,山东军咱们不怕,但朝廷万一调集各地边军,咱们也够呛。”

    站着的百总哈哈笑道:“孔大人。咱们就是边军。还怕个屁啊,关宁军号称雄镇,被建奴打得门都不敢出,老子不怕他。”

    孔有德抬头瞪他一眼。“那文登营呢?”

    百总笑声戛然而止,其他军官表情也不自然起来,他们都是长年和建奴干仗的,文登营能干翻建奴,也就能干翻他们。

    百总干咳两声道:“陈将军未必会打咱们。只要咱们跟他说好,井水不犯河水,他怎么和咱们拼命,再说文登兵再厉害,”

    “放你娘的狗屁,朝廷让他打他能不打?到时老子就派你程麻子去文登营当说客,你说服不了陈新老子就砍你脑袋。”

    孔有德一骂完,程麻子百总只能陪上干笑,悻悻的坐了回去。一众军官看孔有德发怒,也不再敢说话,只看着李九成和李应元。

    李应元的心中也对文登营颇为畏惧,不说文登那些木头兵,就说陈新此人。他见过几次,总觉得心思深沉,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打算。

    李应元想想开口道:“陈新这边,咱们倒还有些牵制。这次路上抢的东西。。。”

    孔有德和李九成同时怒喝道:“住口!”

    李应元吓了一跳,李九成一把揪住他衣领拖过来在他耳边骂道:“蠢货。这事情早告诉你不许乱说,一旦传出去,你不是逼着陈新为洗清嫌疑来跟咱们死磕?”

    李应元虽然是李九成的儿子,也被李九成凶恶的眼神吓得打颤,半响后才结巴着说道:“爹你不是想和陈新过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