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睿取而代之的角色叫做加隆,是名有着屠夫外形的葛朗台。

    加隆有着稀薄的巨人血脉,相较于普通人,身形高大魁梧很多,集肥肉、赘肉、肌肉、横肉于一身,外在气质又蛮又蠢,但实际上却精明奸猾。

    他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外在形象,以半哄骗式的(另一半源于目标自身的贪婪和想占便宜心理)放贷收租为生。

    当然他这种级别的伎俩,且总是一成不变,也就是欺负、欺负大字不识几个的奴众,在民众圈是没法儿吃的开的,而且民众圈的放贷业务也轮不上他染指。

    权贵麾下的事务关,倒是很乐意加隆成为消费者,狠狠收一笔钱,然后再缴纳比寻常民众高许多的各项费用,换取临时的公民权益,包括在民众社区安家。

    可加隆有自的小算盘,他赚到的钱,基本上都投入到了事业中,放贷,又或买房子租出去。

    因此,除了他所做的事业的确是没法洗白,论勤俭持家,他要比很多得过且过的奴众更优秀。

    赵文睿在了解了这些后,都有些小感叹,巧取豪夺并不等于富裕,而只能代表一笔笔横财和相应的风险,真正让人富裕的,还是看经营,以及与经营有关的品质。

    然后很自然的,赵文睿拿自己和加隆做对比。

    赫然发现,他真就未必比人家强多少。

    即便是貌似最能拿的出手的善良,看看他在桥门干的那些事,迁怒、屠杀,以前积攒的那点德行,一夕之间悉数败光,甚至说是负数级的亏欠,都没毛病。

    毕竟跟土著人士加隆相比,他绝对属于知法犯法,这个法,自然指的是在对万事万物的理解程度基础上建立的自我道德标尺。

    加隆的寡廉鲜耻,是受时代背景、社会环境影响下形成的,甚至可以说,之所以其他奴众、民众,没有成为加隆这样的人,主要原因并不是比加隆更道德,而是条件不具备。

    毕竟很多时候,人生的路看似是自己选择的,实则是一步步赶出来的,所谓的选择,也不过是当时的环境、心态下的看似较好的那一类,且不说是否真的好,光是那种无形的限制,就决定了自由度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高。

    所以,所谓的选择,很多时候,其实都带有因于果的味道。一路行来,身后的路怎么走的,往往决定前边的路在怎样的一个范畴里选。

    那么他呢,跟加隆比,他的各方面的条件好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在这种情况下跟加隆比谁更卑劣,本身就是富翁跟乞丐比谁更有钱的一种操作,更何况他还未必赢。

    同样是通过别人的痛苦来满足自己的需要,他让近百户人家失亲挂白,未必就比加隆的高利贷剥削更仁义。

    所以说赵文睿这几天心情并不好,说是愧疚也谈不上,就是觉得自己也挺不是个东西的,然后就是带有一定自我厌恶的颓废和茫然。

    在没有受到足够的外来刺激的情况下,他陷入了一种文青式的萎靡不振状态,一脑袋哲学问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至于过去的那些奋斗目标,现在看来寡淡乏味,无趣的很。

    又一次从肢体纠缠中醒来,赵文睿将身上爬着酣睡的女人扒拉到一边,蹿身下地,床板呈明显的回弹,猛烈的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