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成眼睛眯了眯,不再小瞧于眼前少年,他干笑两声:“本是闲暇时的无聊之作,少卿果真了不得啊……”

    如今少年人当真是了不得,前有那个笑容如花的女子擅从话中取意,后有此间少年深藏不露。

    严峭听他承认,脸色黑下几分。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可李乐成曾也为府衙之人,当知案情不明之时不可将案子告知他人,可他竟写下《桃妖录》一书,在书中对怜云之死进行了详细描绘,甚至还提及乡野之处——那不正是顾台柳所居之地?

    他大为震惊。

    莫非——莫非此人便是杀害顾台柳的凶手!

    若是如此,那他的杀人缘由又是什么呢?

    严峭将他上下打量几回,虽不知缘由,却愈发觉得他可疑起来。

    时玉书动了动手指,未曾对此话题紧追不舍:“听闻先生生意做得极广,不知可开过脂粉铺子?”

    李乐成轻轻摇了摇头:“都说三百六十行,生意虽一门,内里行当却多,我原也是读书人,生意不过便是些书画酒家,何况家中并无亲眷,女子脂粉一行,实在一知半解,便也不曾涉足。”

    “那说来倒是不巧。”时玉书点了两下桌子,眼睛半垂:“前些时日里,公主曾在沈家瞧到一盒沉花脂……问遍宁州,只道是整个宁州,只有先生买过。”

    “沉花脂?”李乐成沉吟两遍,“倒是不大记得,不过若果真是我所买,应也是赠给生意往来或是好友家眷。”

    对答如流,半点不漏。

    “嘶……”

    一低头,便嗅见肩上浓重的药味。

    柳简掩了掩鼻子,可到底是没什么用处,她又将手放下了。

    总觉肩上的伤已痛得麻木,可偏每走一步都痛极。

    “道长是来寻少卿的吗?”

    她总与时玉书同进同出,府衙上下倒也混了个眼熟。眼下行至此处,竟也有人相识。

    柳简当下端了个温和的笑来:“少卿在里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