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书今年十八岁,是可以出门游历的年纪了,他辞别兄长,只身前往江湖中学习。

    在这个江湖必经之路的分叉口,他的兄长给他盖了一间茅草屋,狩书想在这里等待自己的天命伴侣,他守株待兔一个月,终于等来了第一位客人。

    这位瘸着腿的青年衣衫褴褛,但仔细看却能发现那靛蓝衣袍是上好的苏锦,只是被血水污泥给污染的破旧。青年眉眼俊朗,如此困境中也不改举止间的一派凛然正气。

    青年拄着剑鞘一瘸一拐从绿林中钻出来,他太渴了,只好冒险来官道旁的空地汲水喝。

    这里有水井,他瞧了半天,只有一个稚气未脱的白衣少年躺在树荫下,摇着椅子一晃晃的休息。

    “小兄弟,”他走上前去,“可否与我口水喝?”

    狩书闻声睁眼,随手指了下水井的地方:“去吧。”

    “多谢。”青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枚白玉佩,光润莹华,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我身上也没别的东西,这便当作茶资罢,小兄弟别嫌,日后有缘,我再来赎回,若是不来,还望小兄弟好生对它。”

    狩书一笑,坐起身拿过玉佩,上下抛了两抛:“你这人好有意思,既然给我当茶资,怎么处置是我的事,哪还由得你?”

    青年一怔,缓缓点头:“也是,也是。”

    说着又抬眼去看玉佩,似乎很不舍,懊悔自己怎么把它给了出去。

    狩书觉得有意思极了,掂着又抛了两下,那青年眼睛随着玉佩走,三四个来回才发觉狩书是有意逗他。

    被这样年轻的顽童扯逗,他也不恼,反而无奈叹了口气,转身自去喝水了。

    狩书看他一瘸一拐往井边去,随手将玉佩塞进胸前,跟着青年走到井边。

    “你是哪里来的,做什么这样狼狈?”狩书看着青年用水瓢舀水,那是他之前打出来的一桶,已经不太凉快了。

    青年渴极,喝水却不狼吞虎咽,反而别有一番世家的气韵。

    闻言青年顿了下,正色道:“江湖里谁人没一些过往呢,都是平常事罢了,我喝些水便走,小兄弟莫要再问。”

    “你且告诉我,那玉佩我就还你,权当听江湖秘闻的资费。”狩书一笑,一双桃花眼潋滟泛光。

    青年一顿,还是没搭话,兀自低头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