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琮之自己都不知道是希望秦恪同意还是挽留。

    秦恪视线在段琮之身上逡巡,这大半个月他变了很多,仔细想这些变化应该是从他二十岁生日开始的。

    从前的段琮之是不驯的,但在他面前向来乖巧,就像那天晚上,即便喝多了酒,带着酒气出现在他面前时,段琮之也只会软软地喊一声三爷。

    满心满眼只有他,连自己都可以奉上。

    现在段琮之告诉他,留在秦家,留在他身边,确实不是他想要的。

    似乎,那天以后,只剩下不驯了。

    秦恪原本以为不管段琮之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平静接受,但此刻,他的情绪是负面的。他其实,从来没想过段琮之离开他的可能。

    秦恪不是个多话的人,指望他开口劝段琮之回去,不如直接动手绑人来得现实,段琮之既然不愿意回去,秦恪也不会强求。

    他来得快,走得也快,走时茶几上的白开水还没动过,段琮之自己端起来喝了。

    可能是见了秦恪,晚上段琮之又梦到上辈子的事了。

    金碧辉煌的娱乐厅中,秦恪伸手将他拉进自己怀里,段琮之下意识地抬头,一只手覆在了他的后颈,分明是掌控的姿态,偏又带着点安抚。

    段琮之不再挣扎,温驯地被他拢在怀里。

    秦恪跟对面的人说了一句话,仍旧是意大利语,这次他却听懂了。

    秦恪说:“这是我的人。”

    段琮之睁开眼,心脏砰砰的,耳边循环着秦恪那句“这是我的人”。

    他庆幸于昨天秦恪的沉默,但凡秦恪有梦里一半的行动力,他肯定遭不住跟他回去了。

    做了一整晚的梦,段琮之起得有点晚,打开门难得地发现门口没有垃圾,楼道内干干净净。

    他在这住了半个月,对门的住户每天早上都会在门口放上新的垃圾,今天怎么回事?出门了?

    段琮之正想着着,对门的大姐拎着早饭回来了,看见他站在门口,脚步停了停,随后低头在那一袋子东西中分出一袋要给段琮之。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