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杂牌手机,三百块,除了震感强其它功能都不强。

    “喂?”边恕掀开眼,陌生号,他侧身躺着将手机压在左耳上点了接通。

    “边恕?”听筒另一边在叫他名字。

    边恕“嗯”一声,没再作答,探手将旁边的体温计揣进腋下。他已经病了一周,哪怕现在刚睡醒也还是没精神。

    带着睡腔的奶音让贺玄怔了怔,他很快收神道:“你弟弟掉水里了,我送他回来,现在在你家门口。”

    边恕听着声音耳熟,再看看手机屏幕上陌生的号码,把问对方是谁的冲动忍住了。

    “二叔……”边恒扯着贺玄的衣袖摇晃,示意他别让他哥告诉他爸妈。

    “你爸妈在家吗?”贺玄补问一句。

    “不在,等我穿下衣服,马上给你们开门。”边恕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穿外套,推门入院,冷风顺着脖颈滑入衣里,冷的他浑身打颤。

    贺玄应一声,没挂电话,听筒里充斥着边恕清浅的呼吸声。

    “贺二叔?”边恕打开院门一瞬间愣住,贺玄站位离他不到一米,身高一米九出头的男人穿着薄薄的毛衫,除了鼻头是红的,眉眼都是冷的,痴痴望着他的样子有些骇人。

    此刻边恕睡衣的大领口露出姣好的锁骨,眼角和双颊晕着淡淡的绯色,证明他俨然还在病中。

    “快进去。”贺玄不悦地开口。

    边恒以为是在跟他说,立刻从贺玄腿后冲出来:“哥!我衣服湿了!不能让妈知道!”熊孩子风风火火地冲进房里去换衣服。

    “你也进来吧。”边恒将人请进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是之前的库房改的,面积不大,装修简陋。

    屋子中央低矮的火炉是唯一热源,窗户用塑料纸在外封了一层,屋内算不上冷,但也不热。

    “这个给你。”边恕从床上摸出一个热水袋,塞到贺玄怀里,“谢谢你把外套给小恒。”

    “不用谢。”贺玄垂眸,这个热水袋有和边恕一样的味道,生病的少年大概在怀里搂过很多天,他想。

    两个人静默无言,炉中的炭火“哔叭”地跳动。

    边恕不知道该和眼前这个男人说些什么,他和贺玄也只是偶尔才有些交集,此时此刻只能眼睁睁看见自己的白毛兔子热水袋被贺玄撸成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