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莽来时拎着些吃的,他打开房门,池幸已经睡着。

    窗户拉得严密,一丝光也透不进来,池幸只开了床头灯。周莽蹑手蹑脚坐到她身边,发现池幸哭过,眼角有泪痕。他不知出了什么事,轻轻搔动池幸头发。池幸被他弄醒,睁眼一看,顺势把人抱住。

    “怎么了?”周莽问。

    池幸缩在他怀里一言不发。最激动的情绪已经退潮,她反问周莽今天做了什么。周莽没说,只沉默着拍她的背。池幸忽然生出新念头,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来做开心的事。”她说。

    周莽血气方刚,被她一碰就支棱起来。那开心的事儿翻来覆去,池幸好像彻底把不快抛在脑后,只顾着缠住周莽,不停吻他。

    周莽带来的食物已经凉了,他又重新叫了两份。池幸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坐在阳台上剥柑子。周莽给她擦干,池幸伸长双手挠他头发,想起俩人相互给对方洗头时,周莽在腾腾水蒸气里也会用微带困惑的眼神看她。

    池幸极喜欢周莽这种神情。他在窥探自己,好奇自己。对池幸的起伏和低落,周莽有一种敏锐的察觉能力。

    擦干头发,周莽和她一起坐下。太阳明亮,树荫浓密,酒店正对山和海,风吹得池幸懒洋洋。她告诉周莽池荣的事情。

    周莽:“你从哪里听来的?”

    池幸没说出何年的事儿:“别人讲的。”

    周莽:“他还有二十年才出来,不用担心。”

    池幸:“不行,我不能留着这个隐患。他总会减刑,这减减那减减,也许十年后他就恢复自由身了。”

    周莽看出她心情已经大好,便静静等待她的下一句话。阳台的长椅足够两个人坐下,池幸靠在周莽身上边吃边想,午饭解决,她中气十足:“我要去见他。”

    她已经足足十二年没见过池荣。从池幸离开家乡起,她就把这个人从自己的生活里彻底剔除。

    周莽握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池幸:“我要自己去见他。”她又往周莽怀里缩了缩,汲取勇气似的。

    周莽问她打算跟池荣讲什么,池幸笑:“威胁他,让他放弃一切给我添麻烦的念头。”

    “他会答应吗?”

    “没那么容易。”池幸说,“得想点儿别的办法。”